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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这话,妇人抽抽搭搭着道:“周家村离这儿七八十里地,我天还没亮就动身了。”
“又下着雪,这会子又冷又饿……”
骆铁匠便吩咐骆风棠:“棠伢子,你给你姑弄点吃的,垫吧下肚子。”
“嗯!”
骆风棠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堂屋。
杨若晴也跟了出来,把空间留给这对老兄妹。
“棠伢子,我来热吧。”
她道。
骆风棠点点头,坐到了灶口塞柴禾。
瞧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
杨若晴便热菜边问他:“那人是你亲姑?”
骆风棠点点头:“我大伯兄弟三个,我爹排第二,姑姑是么女。”
杨若晴“哦。”了一声。
从前还真不知道骆风棠原来还有个姑姑呢。
听先前那姑姑自报家门,像是嫁在周家村。
周家村?
那不就是五婶鲍素云的嫂子的娘家吗?
“亲姑来窜门了,你该高兴才对呀,怎拉长个脸呢?”
她笑着又问。
骆风棠摇了摇头,挤出一丝苦笑。
“我这姑,十来年都不跟我家走动了。”他道。
“为啥不走动啊?她不要娘家?”杨若晴问。
这个年代的外嫁女人,想要腰杆子硬。
仰仗的条件主要就两个。
一个是自己能给夫家生儿子,传宗接代。
还有便是娘家的力量。
娘家兄弟多,拳头大,在夫家说话底气也足。
跟丈夫妯娌们吵架了,娘家兄弟们呼啦啦杀过来,场面就撑起来了。
所以,外嫁的女人,都不会不要娘家。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灶口,骆风棠听到杨若晴的问,皱紧了眉头。
“那会子我大伯带着我,我还小,不能上山打猎。”
“那几年家里没田没地,刚好赶上最艰难的几年……”
骆风棠没有挑太明,但是杨若晴却听明白了。
无非就是骆大娥嫌弃娘家不仅不能给自个在夫家长脸。
娘家哥哥还时常来借钱借粮,让她在夫家抬不起头来。
于是,有一回年根底下。
骆铁匠驮着六岁的骆风棠去跟她那借二十文钱的过年费。
被骆大娥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还吵了一场,说是从此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哎!”
听完骆风棠的诉说,杨若晴轻叹了口气。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大概说的就是这样吧!”她道。
什么婆婆压着头,身不由己的话。
都是扯淡。
一个字:钱!
骆风棠点点头。
“我和大伯都明白,是我们自己穷。不能给姑长脸,也不能拖她后腿。”
“打那以后,我和大伯再也没去过周家村。我姑也再没回过长坪村。”他道。
“那这回呢?你姑怎冒着大雪还回了娘家?”杨若晴又问。
良心发现?
不可能!
对于这个问题,骆风棠也有些迷茫。
“我也不晓得为啥。不过,听我大伯说,上回你五婶过门,女方那边请的媒人就是我姑。”
他道。
“那大伯也去你五叔那喝酒了,遇到了我小姑。”
“不过,酒桌上谁都没搭理谁。没想到,她今个就来了!”
这样啊……
杨若晴眯起了眼。
五婶过门那日,她一家人都没机会去前面酒席上看宾客。
她自然也没瞅见女方那边的媒人原来就是骆风棠的姑姑。
等一下……
她突然想到了啥。
“棠伢子,你说,会不会是你姑家去后,听到周媒婆他们谈论起你家的事儿。”
“知道你家要买田,所以你姑就又跑回来了认亲戚了?”杨若晴问。
原本以为跟穷娘家断绝来往。
可突然听到穷娘家要置办田地了。
田地可是庄户人家的命根子,买田更是可以传家的大喜事。
所以,骆大娥嗅到了娘家这是要发呀的征兆。
于是,屁颠着回来捡来往了?
听到杨若晴的分析,骆风棠沉默了。
他在认真琢磨着这些话。
觉得很有道理啊!
小姑早不来晚不来,偏生掐着他家买田的当口来。
“棠伢子,剩下的炒菜我都热了一遍儿。你看这兔子和红烧肉热多少份量的?”
杨若晴拿出两隻碗来问骆风棠。
一隻敞口海碗里面,还剩下满满一碗兔子肉。
另一隻敞口海碗里面,剩下小半碗红烧肉。
“要不要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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