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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暖不知哪来的勇气,抓起协议书就撕了个粉碎。
她不会签,死都不会签!
张律师眉头都没动一下,云淡风轻地从公文包里再拿出一份,“程总签了很多,他吩咐过,您要是生气,可以尽情地撕。”
程暖凝着水汽瞪他,果真继续撕。
她不信,她偏不信了……
程暖一直撕,张何就一直拿。
到最后,程暖双手虎口撕得通红,望着依旧平静的张律师,她胸口剧烈起伏,忍耐许久的眼泪终于簌簌滚落,“是……真的吗?他真的,不要暖暖了?连最后一面,也不见了?”
“程总说没必要,该断则断。”男子平静地阐述对程暖最残忍的话,“协议书签了后,这套房子就归您名下,除此之外,还有城郊两套房,一张存有五千万rb的卡,都足以让程小姐后半生无忧。”
程暖笑了起来,映着她脸上的泪珠,美得动人。
“如果,我不签呢?”
“程家的势力,想必程小姐清楚,您不签,程家有千万种方法让您心服口服。”
程暖一愣,心里突然绞痛成了一片。
为了甩开她,连威胁都不惜用上了吗……是啊,她是程家的养女,她的想法感受没人在乎,他的祖母才是他真正血浓于水的亲人,为了祖母的命,抛弃她,人之常情……是她,她太不知足,为了独占爹爹,一直大着胆子勾引他……
如果订婚宴那天没有勾引爹爹上床,是不是,一切还可以照旧?
可是,没有如果了。
程暖紧攥着笔,一口气在协议书上签了名,速度之快,字迹之歪,像是怕自己后悔般。
“还有这个,程总转告一定要让您服下。”
避孕药……
程暖手捏那粒白色小药丸,骨节发白,几乎要将其捻碎。
原来一个人残忍起来,也可以这么的绝情。
程暖当着张何的面将药丸放进嘴里,药丸卡在喉咙,干呕了几声才吞下,眼泪却流得更凶,像是因为干呕,又像是因为别的……
“程总还说……”
“别再说了,我不听!”
程暖死死捂住耳朵,她听够了,真的够了,到底还要将她的心怎样千疮百孔才甘心?
张何看着蜷缩成一团的女孩,还是启唇,“他说,地球少了一个人照样转,没有谁缺了谁就活不下去,好好活下去,生命依旧精彩,祝你幸福。”
女孩捂着耳朵一动不动。
但张何知道,她听到了,余下的,就靠自己造化。
程暖大病一场,请了半个月的假。
之后,一个意想不到的女人上门了,“暖暖,让我收养你吧。”
程暖呆滞地盯着林思语,沉默不语。
这半个月来,她身体迅速消瘦,性子也不如以前那般开朗活泼了。
林思语轻叹,“其实,当初程漠跟我订婚的前提条件,就是要我收养你,照顾你。我那时候还不懂他的意思,现在想来,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吧。”
程暖的眼珠子终于动了动。
“搬去跟我住吧,你在这儿更容易睹物思人,对身体没好处。”
程暖又一动不动了。
“你不搬,那隻好我搬进来了。”
程暖终于起身去收行李,走之前,她把家里收拾得整整齐齐,尤其是程漠的房间,将他常用的领带衬衫都搁放在挂衣架上,看上去像程漠随时会回家一般,然后怔怔地在门口站了很久,郑重其事地给大门上了锁。
林思语每当想起这个画面,都会想,那一刻,女孩是真的给心房上了锁吧。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
圣诞节,大雪纷纷,街灯五彩斑斓,情侣家人都热热闹闹地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
唯有一名娇小的人影,手持礼盒,孤独地穿梭过熙攘的人群。
程家老宅,老管家站在窗边,突然转头道,“老夫人,那个小姑娘,她又来了!”
“就说我不在。”程老夫人没好气。
“哎哎。”
老管家应了声,暗暗摇头。
没见过这么倔强的小姑娘,隔三差五的就来这里恳请见程漠。这个月的次数虽没那么频繁了,但看起来依旧没打消那个念头啊,难怪老夫人想到她就生气。
老管家正琢磨着今儿要不把话说绝一点,让小姑娘不要来了,哪知道,过了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都过去了,门铃愣是没抖一下。
奇了怪了,门铃坏了?
正琢磨着,门铃响了,老管家想也不想就接起来,“我拜托你了小姑娘,我上有老下有小,经不起你这折腾,拜托你别再过来了!”
“行啊老杨,你干啥坏事了!”揶揄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老管家一听是这一带的巡逻警卫,一下子懵了,“不,不是,哎……怎么是你,刚才门口的小姑娘呢?”
“没见什么小姑娘啊,倒是你们门口放了个礼盒。”
礼盒?老管家急忙往外跑去,雪地上当真放了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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