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拉诺尔的身体状况很糟糕,他不能及时清理礁石,兽人们的驾驶技术也很糟糕,他们打过海战,但从来没有驾驶过猎隼战船,平时在海上航行倒也看不出区别,真到了逃命的时候才感到力不从心。
“这该死的桅杆,这该死的舵轮!再快一点,士兵们,准备投枪!”
在海上激战了整整一天,直到黄昏时分,他们才摆脱了敌军。这一战兽人们吃了大亏,他们不擅长使用弓箭,而投枪和手雷又太过宝贵,他们无法对敌军形成有威胁的攻势。战船严重破损,很多兽人也受了伤,情况变得非常恶劣,铁颅甚至担心这艘破船无法撑到碎雪城。
更糟糕的是,他们在夜里又遇到了海盗。这群海盗不知从何而来,他们没有大型战船,只有十几艘小艇,换做往常,铁颅会直接冲上去,用包覆着铁甲和尖刺的船头将对方撞个粉碎。
可现在他不能这么做,船头附近已经在漏水,再经过一次撞击,战船很可能会沉没。
多拉诺尔耗尽了法术,他无法再使用熟悉的礁石战术,投枪寥寥无几,手雷所剩不多,铁颅不敢轻易发动进攻,战船很快陷入了小艇的包围,看来接舷战在所难了。
“弟兄们!”铁颅吼道,“有谁的斧头想要喝血!”
船上只有三十名兽人,而且大半都受了伤,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兽人们的士气,他们勒紧伤口上的绷带,舔了舔斧头的刃口,做好了恶战的准备。
一艘小艇差不多能容纳二十人,海盗有十六艘小艇,以此推断,敌军至少有三百人,不过铁颅并不慌张,只要是近身搏战,他就有必胜的信心,更何况对方只是一群乌合之众。
不过碎骨可不这么认为,他从甲板上捡起来一根投枪,对铁颅道:“这一仗可能不好打,看看这是什么?”
铁颅一愣道;“这是我们的投枪。”
碎骨摇头道:“这是我们族人的投枪,但不是我们的投枪,我们的投枪要比这精良的多,你看这枪头,这根本不是纯铁做的,而且做工非常粗糙,这是敌人从船上扔过来的!”
“我的天呐……”铁颅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慌乱,在以往的战斗中,面对人类他们有碾压性的优势,可如果对手也是兽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难道是奔狼国的舰队么?奔狼国在大陆西岸,他们的船不可能到这来……”
铁颅还在自言自语,碎骨在旁催促道:“做好战斗准备,敌人冲上来了。”
一阵猛烈的震颤过后,敌人的小艇撞上了战船的侧翼,舢板和梯子从四面八方伸了上来,兽人们抡起战斧冲了上去,却在靠近舢板的一刻瘫软在地。
“发生了什么事?敌人的武器有毒么?”碎骨抡起了巨大的战锤正要上前一探究竟,却被铁颅拦住了。
“叫弟兄们不要过去,在船舱聚拢,拿好手雷!”
碎骨不理解铁颅的命令,登船的时候是杀敌的最好时机,只要掀翻舢板和梯子就能干掉一大片敌人,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敌人登上战船?
“你傻了么?到底在等什么?”碎骨冲着铁颅喊道。
“是法师,”铁颅的汗水如雨而下,“是兽人法师,刚才是它的法术,我见过这样的法术。”
“怎么可能……”碎骨也瞬间吓傻了。
兽人法师非常的罕见,就像苦工和战士一样,法师在兽人当中属于不同的种血,而且是万里无一的种血。和大多数兽人和碎骨一样,一辈子都没见过兽人法师,只听说过他们可怕的名声,而铁颅也只见过一次兽人法师,他险些在那场战斗中送命。
搭好舢板之后,一个瘦小的兽人缓缓登上了甲板,看着他五尺多一点的身高,和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碎骨忍不住笑了:“你说这是法师?这分明是个苦工!”
铁颅皱眉道:“不要乱说,你没看到他长着头发么?”
“有头发又能怎么样?”碎骨举起战锤道,“我真替你感到惭愧,竟然被一个苦工吓成了这样。”
碎骨刚往前走了两步,瘦小的兽人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天空,碎骨见状笑道:“你想做什么,小家伙,你以为你如此的可爱,我就不打你了么?”
话没说完,碎骨突然摔倒了,这个比铁颅还要强壮的大个子,全身颤抖的倒在了地上,好像被人抽掉了身上所有的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