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哈哈哈哈哈哈,这个世界上最牛x的果真是我!”
回去的路上,雷吉依然不时的发出狂笑,这让巴切洛感到十分害怕。
“大人,我知道您很难过,可我们必须要想一想今后的事情,”巴切洛从怀中拿出一张羊皮纸,“这是我给王都起草的书信,请您过目。”
雷吉看了看书信,不得不佩服巴切洛的文笔,在一页纸上,巴切洛用短短的几行字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交代的清清楚楚。
“你想向王都乞求宽恕?”
巴切洛无奈的笑道:“我知道这不是一个好主意。”
“这的确不是一个好主意,”雷吉把书信放在火把上烧了,“说到书信,你的信使怎么样了?”
巴切洛道:“他们都被送去了伤兵营,兰斯和比尔没有大碍,赛门快要撑不住了,他很想见您一面。”
雷吉匆匆赶到了医院,兰斯、比尔和赛门的家人围在了病床前,他们准备陪伴赛门走完最后的时光。
“伙计,睁开眼睛看看!”兰斯在赛门耳边说道,“看一看,领主大人来了!”
“睁开眼睛啊伙计,”比尔泣不成声,“你不是一直等着他么?”
赛门睁开了眼睛,虽然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可他还是认出了雷吉。
“大人,”赛门笑了,“告诉他们,我没有撒谎,我们打赢了,我们抓住了肖恩王子。”
“我的勇士从不撒谎,”雷吉握住了赛门的手,他的手很烫,体温已经超过了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好兄弟,闭上眼睛休息一会。”
“听到了么,领主大人叫我兄弟,”赛门笑了,“我可以告诉天堂里的父亲,如果那老家伙真扥能上天堂,我一定要告诉他,我的领主叫我兄弟……”
赛门碎碎念念的睡去了,他的妻子趴在床边失声痛哭,兰斯和比尔也哭出了声音。
“别这么急着哭,”雷吉道,“他还没死呢。”
“他活不过今晚的,”伊玛冷冷说道,“魔鬼已经夺走了他的一切,他很快就会死去。”
雷吉看着伊玛,她的冷漠让雷吉有些不悦。
“你可真是冷血,伊玛克莱顿院长。”
伊玛耸耸肩道:“这是你教给我的,医者不应该有太多感情。”
雷吉无奈的摇了摇头,的确不该指责伊玛,赛门的伤口已经出现了大面积感染,脓血症的症状已经非常明显,伊玛做出了正确的判断,以目前的医疗水平,赛门的确活不过今晚。
除非赌一回,使用抗生素。
“卡拉夫,把我们的圣药拿来,全都拿来。”
卡拉夫激动的看着雷吉,道:“圣药能救得活他,对么?”
“我不确定,但我们至少要试一试。”
不纯净的青霉素很可能会加剧伤口的感染,甚至会让赛门立刻毙命。
死马当作活马医,这是雷吉唯一能做出的选择。
卡拉夫很快拿来了圣药,雷吉捧着陶罐,异常严肃的对伊玛说:“我曾交给过你圣药的使用方法,现在到了考验你的时候。”
伊玛瞪大了双眼看着雷吉,不住的摇头道:“你说的不是那个方法吧?你想把水送到他的身体里?”
雷吉皱眉道:“我跟你说过,是血管里!”
伊玛道:“你知道的,我只在牛肉上练习过。”
雷吉道:“我知道这不容易,但这一切只能由你来完成。”
“为什么不是你来完成呢?”
“这个……”雷吉没法回答这个问题,虽然是雷吉教会了伊玛静脉注射的方法,但雷吉从未尝试过,甚至从未在牛肉上练习过,他只在视频资料上学习过一些原理,他可没有勇气把针头插进别人的血管。
伊玛拿来了注射器和针头,这是卡拉夫为她制作的。
这东西看起来有些滑稽,针筒是铁制的,活塞是木制的,活塞上面画着刻度,因为没有准确的测量工具,刻度值也非常粗糙。
针头的工艺非常精湛,把直径三毫米的钢针钻成中空,也只有卡拉夫有如此奇巧的手段。
这样的针头至少可以给牲口打个预防针,当然,在针头与注射器的气密性上还有一些问题,这就需要伊玛非常小心的操作,千万不能把空气注射到赛门的血管里。
伊玛用绳子勒紧了赛门的手臂,拿着针头哆哆嗦嗦对准了赛门涨起的血管。
她刚要下针,雷吉拿起桦树枝,在她的屁股上狠狠抽了一下。
这是雷吉第一次打伊玛,疼的伊玛险些流出眼泪。
“你现在就要注射吗?”雷吉吼道,“注射之前该做什么?”
还好,疼痛和恐惧没有影响伊玛的神智。
“我该先作皮,皮,皮试,导师大人。”伊玛把针管插进了赛门的皮肤,她的力道控制的很好,皮肤只起了一个小包,可剧烈的疼痛还是赛门醒了过来。
“神灵啊,为什么折磨我,”赛门喃喃道,“我难道还没来到天堂么?”
五分钟过后,赛门没有出现任何过敏的症状。
幸运的人,看来他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真正的考验开始了,伊玛按照注射的步骤,先用酒精消了毒,然后把针管插进了赛门的血管。
如此粗大的针头,哪怕是一流的护士也不能保证一次进针成功。
可伊玛是个天才,当针头进入血管之后,血液顺着针管和针头的连接处流了出来。
回血了,成功了!
雷吉真想拥抱伊玛一下,却被伊玛呵斥一句道:“不要碰我!现在不行!”
现在是注射的最关键的环节,伊玛必须一手捏紧针头和注射器的连接处,另一只手缓缓推动活塞。
这是非常复杂的操作,稍有不慎,赛门都可能立即送命。
伊玛推送的很慢,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滑落,在烛光的掩映下,她是雷吉眼中最美的女神。
整整过了十五分钟,伊玛终于完成了第一次注射。她拔下了针头,让赛门的妻子帮她摁住了针眼。
伊玛把注射器小心的放在了消过毒的陶罐里,跟着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水,看着雷吉道:“我做的怎么样?”
雷吉微笑道:“你做得好极了。”
疲惫的伊玛瞬间瘫软在了雷吉的怀里,雷吉有些尴尬,可还是抱住了伊玛,轻轻抚摸她被汗水浸透的发丝,在她耳畔轻柔的说道:“我有一个十分沙漏,沙子每走完一次,你要给他再注射一次,这期间还要用酒精给他擦洗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