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老了,居然忘了这对可怜的人。”
巴切洛赶紧让侍者拿了一个面包,侍者刚要把面包递给女人和他的孩子,却被雷吉抢先一步拿走了。
“我要把这块面包,亲手送给这位伟大的母亲。”雷吉扯下一块面包递给了女人,女人拿着面包,有些不知所措。
雷吉道:“你两天没吃东西了,难道不饿么?”
女人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起身道:“谢谢您,领主大人!”
“不必客气,赶紧吃吧,你一定饿坏了。”
女人拿着面包,咬下一口,用力的咀嚼:“谢谢您大人,真的很好吃。”
“是么?好吃么?你看起来并不是太喜欢。”看着女人夸张的动作,雷吉笑了,“战争时期,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如果我只给你这一块面包,你该怎么办呢?”
“啊……”女人用力的吞下了面包,不知该怎么回答雷吉的问题。
“让我提醒你一句,你会把这块面包都吃完么?”
女人这才醒悟过来。
“对不起,大人,是我饿昏了头。”女人把剩下的面包给了孩子,孩子抬头看着女人,女人道:“吃吧,我的孩子,这是领主大人恩赐。”
剩下的面包大约有一个拳头那么大,孩子一口咬掉了一半,第二口把剩下的面包全都塞进了嘴里。
这才是饿了两天的样子。
孩子噎住了,雷吉赶紧叫侍者给孩子喂水,萨恩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道:“领主大人,您到底想要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想关心一下我的子民,”雷吉微笑道,“你不是要起草政令么,政务官先生?专心做你的事吧。”
萨恩皱了皱眉头,没有作声,他用鹅毛笔蘸了些墨水,他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小的汗珠。
孩子吞下了面包,眼睛却还看着雷吉手里的面包。
“我刚才开了个玩笑,放心吧孩子,这些都是你的。”雷吉把面包递给了女人,“先让你的母亲替你保管好么?”
孩子低下了头,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女人接过了面包,再一次向雷吉道谢。
“你的孩子真可爱,”雷吉笑道,“他叫什么名字来着,是叫琼恩对吧?”
“她的孩子叫吉米!”政务官道,“请给这位母亲最基本的尊重!”
“无意冒犯,”雷吉耸耸肩,笑道,“我最近记性不是太好。”
政务官的鹅毛笔上滴下了一滴墨水,也把羊皮纸染红了一片,萨恩粗暴的把羊皮纸捏成了一团,侍者赶紧上前,又送上了一张新纸。
雷吉又问道:“你的孩子多大了?”
女人答道:“五岁了,领主大人。”
“他是几月出生的?”
“他生在五月,领主大人。”
“五月,五年前,”雷吉思忖片刻,道,“五年前刚好是闰五月,他出生在第一个五月还是第二个五月?”
“是,是第二个五月,大人。”
“你确定么?”
“我确定,大人。”
“大学士先生,”雷吉把脸转向了巴切洛,“告诉这位女士,五年前有没有第二个五月?”
巴切洛张着嘴,半天发不出声音。
“大学士!我在问你话!”
巴切洛哆嗦了半天,回答道:“五年前的确是闰年,不过是闰三月。”
雷吉笑道:“也就是说,五年前没有第二个五月,对么,女士?”
女人的汗水浸湿了头发,她看了看孩子,又把视线投向了萨恩。
只这短短的时间,萨恩已经写坏了三张羊皮纸,他放下了笔,直视着雷吉,道:“领主大人,我想这位可怜的母亲被你吓坏了。”
狂妄的政务官,到了这个时候还这么镇定。
他习惯了用卑劣的手段去戏弄迂腐的雷吉,以至于他敢在这样的场合下,用一个如此拙劣的演员,上演了如此拙劣的戏码。
这样的演员在现代社会里叫做托儿,像这样的托儿,雷吉在前世不知见过多少,因为人设和台词都准备的很粗糙,只要多问几句,就会错漏百出。
雷吉看着女人,问道:“你很害怕么?怕到忘记了你孩子的生日?”
“我真的很害怕,大人,我记错了,我的孩子出生在五月,不是第二个五月。”女人极力的躲避着雷吉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