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噗通一声倒到了地上,云翡心中一惊,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宋惊雨的确在信中安排好了一切,告诉她途中停留在陆羽茶舍,一切都有人接应,但茯苓是自己人,他们不应该药倒茯苓啊。而且当初和宋惊雨约定好了要将茯苓也劫走。
就在她脑海里闪过念头的这一刹那功夫,那端送茶水的少年,突然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后背上插着一柄长剑,一剑穿胸。
云翡惊愕地手中的茶砰地一声掉到了地上。
跟着尉卓见过许多次行刺的尉少华,当机立断冲过来,拉住云翡奔向外面,“上马快走。”
说时迟那时快,云翡刚刚奔出茶舍,后面便冲出来三个男人,挥着长刀砍将过来。
“不要伤了那贱人,拿到阵前,叫她爹退兵,不然就一刀一刀割了他女儿的肉扔下城墙。”
“云定权那老贼的女儿倒生得不错。”
这几人说的正是长安话,但云翡更加肯定,这些人绝不是宋惊雨安排的人,不然,即便是演戏说给尉少华听,也绝不敢放肆称呼她为**,更不敢称呼父亲为老贼。
云翡来时乘坐马车,唯有管家尉少华骑马,其他侍卫都是步行,尉少华扶着云翡上马,抽出腰间宝剑,狠狠抽了一下马臀,急声道:“云小姐快走。”
云翡骑着尉少华的马便跑。
尉少华也有几分功夫,提着宝剑,上前迎敌,那地上还有几个中毒稍轻的侍卫,也挣扎着抽出兵器,上前和那三人缠斗。可惜终究是体力不足,螂臂挡车,根本不是这三人的对手。
那三人一看云翡骑马逃跑,便留下一人和尉少华对战,其余两人砍断马车缰绳,骑上套车的马去追云翡。
这一耽搁,云翡已经骑马冲出了很远。她不明白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纰漏,惊慌失措中,来不及细想,策马狂奔。
扭头看去,身后追来了两匹快马,马蹄声如影随形,叫人发狂。她从未没有比现在更落魄的时候,不顾一切地逃命。
是宋惊雨背叛了她,还是他并不知情,手下人出了内奸?她相信是后者,因为宋惊雨若想害她,这两年有过成千上万次机会。一定是他此次带过来的人中,混入了秦王的奸细。如果她被秦王的人拿住,带回长安,一定会如那人所说,被押在阵前,逼她父亲退兵或是妥协,但云定权一定不会为了她而放弃已经到手的秦中,她被秦王的手下千刀万剐都有可能。
一想到这儿,她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身后的马蹄声如七月的暴雨,狂敲着青石路面,将她的一颗心几乎要震碎。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那金闪闪的车顶她异常的眼熟,是陆源!
马车旁紧紧跟从着八名骑马的扈从,高大轩昂,腰间带有兵器。
云翡急中生智,冲着那马车大喊:“陆源哥哥,陆源哥哥。”
侍从听见喊声,回头看去。陆源在马车里也听见了清脆而急切的喊声,他不由从厢壁的窗口看去,只见马车后一个骑马的少女,朝着自己飞奔而来。淡青色的衣衫像是一朵流云,翻飞如蝶翼。黛色长发飘飞在风里,如墨色波澜,距离有些远,颠簸中看不大清楚她的眉眼,但却给人一种清丽可人,出尘脱俗的感觉。
陆源第一反应便是他应该不认识这样的少女。因为他在京城无亲无故,来洛阳不过是奉父命前来视察一下陆家在京城的产业,短短几个月时间,他忙于生意,并未结识到这样的少女。
“陆源哥哥救我。”
陆源听到这个称呼,愈发的疑惑,不知她为何会认识自己,更不懂她为何会叫自己陆源哥哥。脑海中飞速的想,自己可曾有过这样的亲戚?
侍从听见云翡这样亲昵的呼喊,也有些疑惑这少女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