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和说话有气无力:“不用,老毛病,过会儿就能缓过来。”
乔麦有点不知道怎么办:“那有什么别的我可以帮你做的吗?”
闻言,陆之和缓缓抬起眼皮,看她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说:“过来让我抱抱。”
乔麦:“……”
看在他生病的份上,她没跟他较真,挪到他身边侧躺下。
陆之和翻了个身,手搭上她的腰,将她揽进怀里,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乔麦抬眼看他:“这样就能好些?”
陆之和轻轻嗯了声,也低头看着她。
昏暗的光线中,视线交缠,似乎有别样的情愫在悄悄滋长,萌芽。
乔麦伸手拨了下他额发,笑说:“没想到我还能有这个疗效,抱一抱就能治胃病,那收费的话,我岂不是要财富自由了?”
陆之和被她逗笑,唇角浮起浅浅的弧度:“小财迷。”
过了会儿,又幽幽地说了句:“只能我一个人抱。”
乔麦觉得他有些孩子气,不过是她一句玩笑,他竟然还认了真。
看在他病着的份上,她好脾气地哄着:“好,你一个人抱。”
陆之和这才满意地闭上眼,安安静静躺着。
房间一时陷入沉寂,微弱的橘色光线下,他的脸部轮廓似乎柔和了些,高挺的鼻梁投下阴影。
随着时间推移,呼吸渐渐没有那么沉重。
乔麦以为他睡着了,轻轻把手背搭在他额头,试了试额温,有一点高,大概是因为胃炎的缘故?
“你下午怎么过的?” 陆之和忽然出声,眼睛仍然闭着。
乔麦吓一跳:“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顿了顿,又说:“也没什么,就严朗带我在会馆里逛了逛,然后就回房间了。”
“没有去泡温泉?”
“没有。”
“为什么没去?”
乔麦默了默:“我一个人有点不好意思。”
陆之和张开眼,对上她视线,神色有些复杂:“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乔麦无所谓地笑笑:“没关系,反正明天就回去了。”
说着又问:“你呢?怎么会喝这么多酒。”
陆之和无奈地:“罗局是内蒙人,白酒五斤起步,他太太又无辣不欢,我只能舍命陪君子。”
乔麦记得他不吃辣,顿时眼神复杂了些:“我还以为就我们这种底层社畜需要陪酒,没想到你这样当领导的也要陪。”
陆之和扯了扯嘴角:“你以为权贵两个字,权为什么在前面。”
乔麦沉默。像他这样的人,已经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猎食者,却依然逃不过能吃掉他的上家。
良久后,她问:“你都这么有钱,是不是可以不用那么拼?”
有钱人都卷成这样,让她这样的穷人情何以堪。
陆之和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沉默了许久才说:“你不在我这个位置,不懂有些事身不由己。我不仅要向公司的股东交代,还要向家里交代。”
乔麦眨了眨眼:“家里?”
“我外公和我妈。外公白手起家,经历了很多磨难才积攒下今天的家底。他亲眼见过许多企业的兴衰起落,眼见人起高楼,眼见人宴宾客,眼见人楼塌了,所以外公一直居安思危,对子女要求极其严格。”
乔麦点点头:“所以你不能像其他的富三代那样,整天吃喝玩乐纸醉金迷,还是得做出成绩。”
陆之和嗯了声。
乔麦又有了疑问:“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你们不那么努力,钱也应该够用好久了吧。”
“有谁会嫌钱多?” 陆之和笑了笑:“其实有钱人更爱钱,因为尝过钱的好处和力量。而且相比穷人,有钱人更害怕坠落,怕变得一无所有任人宰割,所以会想尽办法留在现有阶层,甚至爬得更高。”
乔麦沉默了很久,才感慨道:“原来人跟人想要的东西,那么不一样。”
陆之和低头看她:“你想要什么?”
“目前么?” 乔麦几乎不用怎么想:“想在北城有套房。”
陆之和笑道:“这么简单?我送你一套。”
乔麦:“……”
连房子这样的东西都可以说送就送吗?
须臾,她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是问你要东西,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她解释道:“我真正想要的,是能负担我理想生活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