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一挥,将无华劈飞出去,白马男人注视着倒在地上的霍穿云、无华、公孙无忧三人,神情微微认真。
能凭六重天仙人境,挡住他十招,放在这片天地中,足以称之为翘楚中的翘楚。
白马男子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去取包裹里的剑。
身为剑斋子弟,用剑,是对对手的尊敬。而他现在对于眼前的三人,更多的只是怜悯,此时再用剑,只是同情罢了。
“我没想到,竟然真有秩序破坏者存在。我一直都以为,那是个传说。”
大局已定,白马男子看向司马槿,并没急着出手。
他虽接受严格无比的训练,拥有生生世世难移的信仰,可他毕竟也是人,也有好奇心。
就在他打量司马槿时,司马槿出手了。
脸上绽放开一抹妖娆妩媚的笑靥,司马槿把手伸向发际线,她本不想用这招,也有许多许多年未曾使用过,可生死关头,一起都已顾不上了。
司马槿嘴角含笑,眸子里却是冰寒一片,蔻丹触上假颜的边缘,正想撕下。
就在这时,熟悉的声音从她后方响起,司马槿悬着的心坠下,手也垂落,眸眼中的冰寒瞬间融化。
“我也一直以为,剑斋只是个传说。”
来人青衫银枪,及腰长发向后翻飞,以一派天外飞仙的姿态降临。
甫一登上甲板,安伯尘便长啸一声,一枪飞出直轰向白马男子。
安伯尘最阳刚最暴烈的一枪,当属他的“初始之枪”,强如越天战也不敢硬接,面对急切欲杀的敌人,安伯尘已习惯了如此一枪将其轰杀。
大道之终,至简至纯,当断则断,当斩则斩。
“哈哈哈,昔日我曾得君子三道义,不知你剑斋的剑和君子的轮回相比,谁强谁弱?”
人在半途,安伯尘放声大笑,模棱两可的说道。
落在白马男子耳中,却不啻于平地起惊雷,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安伯尘的枪又快又狠,是他生平仅见,即便在那个地方他也未曾见到过。而安伯尘又道出“君子的轮回”,很难不让白马男子想入非非,虽说那一脉大多用剑,可也有不少使用旁门兵器的,难不成我竟遇到了那一脉的入世传人?这可是千万年未曾发生过的事了。
脑海中思绪万千,手头也因此慢了分毫。
分毫即是生与死的定数。
白马男子心中大叫不妙,布包裹解开,一柄朴实无华的长剑落入他手中。
他咬紧牙关,咆哮着,狂甩臂膀挥舞起长剑。
一条黄色大江若隐若现的呈于他剑下,内藏生死玄奥,生日烈阳,死如星陨,汹涌奔腾,飞泻向安伯尘。
安伯尘眼睛一亮,随即又是一阵长笑:“你这一剑,还不如吕风起!”
时至今日,安伯尘终于知道吕风起威力无穷的极致戟道是从何而来,也是仿照剑斋之祖于黄泉洗戟,得悟于生死之间。
“锵!”
枪剑相击,羽船之上横亘半空的黄泉才出了一半,便被安伯尘朴实到无法再朴实的一枪洞穿。
“咔嚓!”
银枪刺入男子脖颈,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白马男子错愕而又难以置信的盯着下巴下染尽鲜血的长枪,想要抬起头再看一眼安伯尘,却已无法做到。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被这个年代的修士一枪杀死。
丝丝紫雷从枪尖流转出,绞散了白马男子已然放弃抵抗的元神。
“呼!”
收枪,安伯尘长作调息,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差。
他只是真仙境,强行瞬移在混沌虚空的乱流之中,肉身被强劲的虚空气旋切割,虽未伤损,但也隐隐作痛。
“连剑斋传人都被你一招杀了,真仙境中,你再无敌手了。”
好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安伯尘微微一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吕风起和越天战。
司马槿的话大半没错,可若在地府战,吕风起必占上风,若近身战,越天战优势巨大,到了真仙境往上,每一个极小的细节都有可能影响到最后的胜败生死,就如被他斩杀的剑斋传人。若非他一时失了心神,而安伯尘又挟远来之势一鼓作气,两人的胜负绝不可能在一合之间决出。
“可是真仙之上,还有许多真正的强者。”
安伯尘回头对司马槿说道,也不及和无华等人打招呼,反正大家在平时都有秘密联系方法,安伯尘将通天寨以及永塔校场的情况告知众人。羽船不远处,围观的仙人们踟蹰不前,有些想要结交安伯尘的,都因刚才的见死不救而心生羞愧,最终放弃了前来搭话的意图。
风娘则好奇的打量着安伯尘,屡屡欲言又止,刚才她分明听到了三个熟悉的字眼,她从前从未听说过,可今日一听见那个名字,她便觉得很熟悉很亲切。
“啊,娘!”
随着风娘一声惊叫,安伯尘等人纷纷回头,看到了并不算久违的琴娘。
琴娘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众人之后,无华等人甚至不知她是何时出现,她先看了眼司马槿,微微点头,道出一声“多谢”,随后走到风娘身边。
“她谢你做什么,该谢的应该是我啊。”
安伯尘颇为不满的说道。
“谢你谢我还不一样。嘘,我感觉有好玩的事要发生了。”司马槿眯着眼睛,在安伯尘耳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