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槿又开口,话音落下,太白众人面露狂喜,安伯尘则吃了一惊。
他知道司马槿博识广记,可也只是对于大匡,此地为不知在哪的玄德洞天,太白山主修金丹大道,司马槿就算再见多识广,又如何能道出个一二来。她若是胡乱指教,害得太白山人修行出了岔子那该如何是好?
白白吃了人家一顿饭,若是再胡说一气,这也太不厚道了。
安伯尘心生愧疚,刚想开口,就见司马槿饱含深意的朝他看来。
想到此前的承诺,安伯尘暗叹口气,将嘴边的话收了回去,心想若是司马槿当真胡言乱语,就算不遵承诺他也要出言阻止。
眼见太白上人以及四名峰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愁眉不展,司马槿心中了然,悠悠道:“尔等现已是金丹大成,莫非不想知道金丹之上的元婴境界?”
话音传出,太白上人身躯微震,面上激起一圈红晕,情不自禁道:“上仙若肯传授吾等元婴大道,吾等当铭记一生,日后定会为两位上仙立长生碑,日夜叩拜。”
他们既能修成金丹,又是万年大派,占据此方洞天,为何连修成元婴的法门都没?
司马槿眉头微蹙,心生疑惑,只觉得这太白山乃至玄德洞天隐隐透着一丝古怪。看起来有故事里大宗门的风范,弟子上千,黑蛟说吃就吃,可宗门里修为最高者也只是金丹大成,连一元婴期修士都没,怎么看都有些不合常理。
第096章 玄德洞天三日游(四)
五名年岁过百的道人眼巴巴地看向司马槿,一脸诚恳,司马槿淡淡一笑,不慌不忙道:“成就元婴之法说难不难,说简单却又不简单。需知元婴并非凭空得来,而是由金丹生成,所谓打破金丹修元婴,破而后立……尔等回去好生参悟一番,权当今日之课,剩下的本仙子明日再道。”
这就没了?
太白等人一愣,随后紧锁眉头,苦苦思索起来。
“打破金丹修元婴……”
安伯尘喃喃低语着,却是忽然想到了体内三魂的修炼之法。空老先生有言,天地命三魂修炼到最后却是要合抱成婴,尔后成就神魂,三魂所成之婴和所谓的元婴又有什么联系?
就在这时,从殿外匆匆跑进来一名弟子,手持信函递给太白上人。
一看那信函,太白上人微微蹙眉,随后堆满笑容朝着安伯尘和司马槿拱手道:“多谢红拂仙子教诲。两位上仙看似有些疲惫,弟子已在后山准备好下榻之所,还请两位移步。”
“如此,有劳了。”
司马槿点了点头,不假思索道。
……
太白上人为两名“上仙”准备住所坐落在太白后山,正处山腰,往上能看到数条直插云雾的山峰,往下亦能看见挂入深峡的飞瀑,风景秀美,如诗如画。
竹楼里,司马槿凭栏而立,看向山涧鸟兽,不知在想什么。
“元婴究竟是什么?”
身后传来安伯尘的声音,司马槿莞尔一笑,回身看向面露疑色的少年:“敢情你一下午都在想那元婴?我说与他们听,你瞎琢磨个什么劲。”
“打破金丹修元婴,到底是真是假?”
司马槿蕙心兰质,如何听不出安伯尘语气中的不满。
琉京里的阴谋诡计让小安子潜移默化的改变着,他自己没发现,司马槿却丝毫不落的看在眼里,她可不想琉京往后的日子里陪伴自己身边的都是冰冷阴险的人,能在这洞天福地见到小安子的真性情,司马槿也心觉安慰。
只不过,他终究还是不懂人心险恶,穷山恶水中并非都是恶人,洞天福地里也不一定都出大贤。
“青奴,你过来。”司马槿朝向楼里道。
少时,一个娇媚动人的女子怯生生走了出来,朝向司马槿屈膝作礼。
“你是什么妖?”
司马槿突然问道。
青奴娇躯微颤,抬起头,奇怪的看向司马槿,半晌低声道:“青奴原本是太白山连云洞中青蛇精,两百年前被浮云道长所捕,皈依太白山。”
青奴只道司马槿是上界仙子,因此老实回答,并没隐瞒,孰不知她这一开口让一旁的安伯尘大吃一惊。
下榻后,太白山弟子就将青奴送来,说是伺候两位上仙。安伯尘只道是山下寻常人家的女儿,入山学道,至于青奴这个名字他也未曾多想,穷苦百姓给自家女儿取名其后加个奴字再正常不过,取得太好听,生怕无福消受。
此时得知青奴竟是百年蛇精,安伯尘心中惊讶。
在大匡,妖类被修炼者视为大敌,更有长门法会四处捕杀妖怪,谁料这太白山竟接纳妖精,妖精非但不害人,还做起侍女之事。
看了眼安伯尘,司马槿又问道:“太白山掌门可曾和你说过,若无邪上仙开口求欢,你需得尽心伺候。”
闻言,安伯尘张大嘴巴,满脸通红。
而那青奴则慌张地倒退两步,紧张的看向司马槿,眸里满是恐惧。
“放心,我唤你问话并非想要为难你。你有何委屈,尽管道来,吾等为上界仙人,自然能为你做主。”
司马槿淡淡一笑,宽慰着道。
话音刚落,就见青奴猛地跪倒在地,朝向司马槿连连磕头:“大仙救命,奴家留于太白山实属无奈,每每有贵客来访,奴家总要前去陪侍,百般讨好,委曲求全。还望两位上仙大发慈悲,将青奴救出太白。”
安伯尘面色一紧,刚想开口,就听司马槿冷笑道:“我怎知道你说出这番话,是不是太白上人指派,好将你安插在吾等身边,图谋不轨?”
“实不相瞒,太白上人的确说过……让青奴好生伺候二位,谋取上仙信任,好偷得修仙秘籍。”
犹豫着,青奴开口道。
面上浮起一丝古怪,安伯尘看向青奴道:“吾等为上界仙人,他们这么做,就不怕弄巧成拙,惹恼吾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