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淑妃如今虽然得宠,但因为娘家无人,也只能屈居于乔贵妃之下,若是她有个兄弟是大将军或是朝中重臣,就凭她诞下文昌公主这样的功劳,说不定就直接封后了。”
慕容雪奇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昨日和隔壁赵家老哥聊天啊。”
“你可真闲。”
“所以我就说,你替我谋个好差事,等我大展宏图,翌日咱们兄妹互相扶持。”
慕容雪扶住了额头,脑仁里嗡嗡作响。裴简絮絮叨叨地像个老太婆啰嗦的没完没了,慕容雪只好答应帮他谋个差事,这才将他打发出去。
慕容麟道:“阿雪,你出嫁爹本该风风光光地替你置办嫁妆,但都让淑妃代了劳,那一万两银票你收好,想买什么只管去买,丁香和佩兰你带进府里,自己人总是更贴心一些,有什么事便来找爹。”
“王府里什么都不缺,赵淑妃送的嫁妆足够了。”
“还有件事,爹要与你商量。你的嗓子只要坚持治疗,将来可以恢复。不过,是药三分毒,服药期间难以受孕,若是你急着要孩子,便停了治嗓子的药。但是,若停个一年半载再继续治疗,可能嗓子就无法恢复了。你自己好好想想,究竟该如何?”
慕容雪怔了怔,她只想着嫁给耶律彦,却没想到这一嫁人就可能怀孕生子,不过她今年才十六,生孩子是不是早了些?而且,她还没有得到他的心呢,若是有了孩子这一分心,岂不是更加艰难?她觉得还是先治嗓子为好,嗓子好了,就可以和他多说话,可以唱歌给他听。
“爹,我还是先治嗓子吧。”
“爹也是这么想的,治病总是要及时就医一鼓作气效果才最好,中间停了一年半载的,恐怕再难恢复,反正你还年轻,等嗓子好了再生不迟,你自己还还是个孩子呢,怎么养娃娃。”慕容麟笑呵呵地看着女儿,心里感叹,时光真快,转眼间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小娃娃就长成了这样的大姑娘,还嫁了人。
“爹,我知道。以后每隔几日我便来看你。”
“你先在府里都熟悉了再说。如今你嫁了人,可不比以前,王府家大业大人多水深,你多些心眼,别整日嘻嘻哈哈的只知道玩儿。要拿出当家主母的样子。”
当家主母几个字一下子让慕容雪的脸蛋耷拉了下来。
将来的当家主母自然是昭阳王正妃。
慕容麟一时失言,当即又道:“阿雪,事在人为。他若是真心爱你,将你扶正也不是不可能。”
慕容雪一听当即眼睛亮了,是啊,他若是心里只有自己,即便不扶正,只要不娶正妃,自己便是他身边唯一的女人。王妃什么的她根本不介意,她只要他心里只有她就好。
“阿雪,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慕容麟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相信谁也比不上我女儿。”
自小就是这样被父亲鼓励赞扬长大的慕容雪,顿时鼓起了自信的风帆,没错,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她付出真心,终会得到他的真爱。
丁香和佩兰跟随慕容雪回了王府。一路上,两人简直惊诧的嘴都合不上了,没想到王府这样大这样漂亮。回到梅馆,慕容雪将屋子里的六个丫鬟介绍给丁香和佩兰,然后吩咐绿溪去给两人安排了居处。
暗香和疏影虽然对这两个来自县城的小姑娘没怎么放在眼里,但这是慕容雪的陪嫁丫鬟,也不敢小看,回到屋子,暗香悄悄道:“疏影,你说这两人一来,王妃是不是就不重视我们了?”
疏影素来稳重,对暗香的担心不由好笑,“她们是王妃的陪嫁丫鬟,但我们是王府的人,论眼界论行事怎么着都比那两人强上百倍,你担心什么。”
“我就是喜欢夫人,跟过那么多主人,可有一个胜过她的?”
“你这拈酸吃醋的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别人抢男人呢。”
暗香呸了一口,笑着便来和疏影撕扯。
丁香和佩兰虽然是慕容雪的丫鬟,但三人一起长大,情分非比寻常,慕容雪也没将两人当下人看,关上门便将自己的苦恼说了一遍。她的苦恼总结起来,无非两条,一是耶律彦有个心上人,表小姐沈幽心。二是她不能日日见到他,只能在梅馆里等他,像是等待临幸的嫔妃。
丁香听罢,道:“小姐当务之急是解决掉那位表小姐。”
佩兰道:“小姐应该先住到隐涛阁里。时时刻刻守着王爷,让他无法□去见沈小姐。”
慕容雪揉了揉眉心,眼波转到卧房里那一张雕花牙床上。
耶律彦从兵部回来已经暮色深沉。
紫珠的任务便是每日守在隐涛阁的门口看他几时回来好及时给慕容雪报信。
这边耶律彦进了隐涛阁,那边慕容雪便得了消息,将下午备好的糕点,并着一壶煮好的新茶,带着丁香和佩兰到了隐涛阁前。
张拢一见她,头便大了。
“夫人,王爷他刚刚回来。”
“我知道,所以来给王爷送茶。”
“容在下进去通报。”
张拢过了片刻干笑着出来,“王爷请夫人先回去,说是忙完了就过去。”
慕容雪一本正经道:“可是我有要事见王爷。”
张拢嘴角抽了抽,只得又进去。
过了片刻,又出来,“王爷请夫人先回去,等会儿再说。”
“那我在这儿等他。”
张拢心里磨牙,这两人真是针尖对麦芒,谁也别说谁,一个比一个倔。
最终,那隐涛阁里面的那位率先举了白旗,慕容雪大获全胜,喜滋滋地提着裙子进了书房。
耶律彦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说道:“有什么事你快说。”
“彦郎,我煮了茶,怕凉了,所以赶紧给你送来。”她笑盈盈地看着他,容颜皎洁,目光璀璨,一双如玉的小手捧着一盏香茗,送到了他的唇边,那意思是,你若不喝,喂也喂给你喝。一股暗香袅袅从袖中飘出,从鼻端一闪而过。太短,太淡,反而更让人回味,捕捉。
他接过来茶盏,细细抿了几口。说实话,她煮茶的手艺委实不错。
趁着他慢慢品茶的功夫,她蹲□子帮他捏腿。烟色披帛从赤金跳脱里穿过,逶迤如一脉秋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