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琢磨的是另一句话,这和为我考虑有什么关系?
秦仪早有说辞酝酿应对,立刻道:“陈山纵子行凶,玷污杀害的是什么人?江遇在仙庭的地位也许不高,可他的身份是神卫营统领!南栖家族的人竟敢玷污杀害神卫营统领的妻子,这是什么性质?在军方内部的影响之恶劣,已引起军方内部公愤,饶是南栖家族势大,也不得不惶惶然低一头,可谓颜面尽失!
此乃前车之鉴,不可不防!
青丘城事件,的确过去了很久,几乎让人淡忘,公子可以不当回事,没事的时候也的确可以不当回事。
可现在,并非寻常时刻,正是公子要获利这次竞标结果之时,会侵犯到多少人的利益,公子比秦仪心里更清楚。
江遇虽已被革除仙籍,踢出了神卫营,但那件事终究是令军方内部不少人心中不满,实在是事件的性质太过恶劣,犯了众怒,军方性情耿直之人可不少,只因南栖家族低头,加之南栖家族强大的影响力,才将事情压了下去。
倘若江遇复出,再次遇害,就算不是陈山干的,公子能保证不会被有心人利用?
一旦有心人再次挑起陈年旧事,再次揭开军方内部的那道创疤,会不会再引起军方内部某些人的怒火?
公子别忘了巨灵神是给什么人用的,公子真的能保证不会有人拿陈山的事做手脚,进而动摇南栖家族或者说是动摇公子对这次竞标结果的掌控?就算最终动摇不了,公子身为获利者,也将成为各方借由此事攻击的主要目标,届时这块肥肉公子不能好好吞下,又吐不出,真的能好受吗?”
南栖如安面部的肌肉在蠕动,可见已暗中咬紧了牙关,目光闪烁不定,透露着内心的斟酌。
秦仪察言观色一番后,继续道:“陈山为恶,连累南栖家族,南栖家族之所以留他,是因当年那事的角力,是为了南栖家族的含蓄颜面。如今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一些颜面已无必要计较。
如公子所言,陈山在南栖家族已失势度日。留着这种人,为何不肯放离?依我愚见,也不便放离。丧子之痛,不见南栖家族给报仇,反而惩罚于他,令他落魄,他心中必怨,一旦放离,必起报复之心。
心怀怨恨,这种人留在身边是毒蛇,卧榻之侧岂容不轨?一旦异心难耐,只怕防不胜防,当尽早除之!
陈山在南栖家族毙命,江遇在秦氏复出,明眼人皆能看出,陈山毙命是南栖家族给了江遇一个交代,军方又岂能看不出?南栖家族此举亦无异于给了军方当年之事一个满意的交代,那些内心不满之人自然是心中舒坦消气,再有人想拿这事动摇公子即将掌控的竞标成果,也无济于事,军方不会有人再理会,可绝后患!
不但不会理会,获悉南栖家族这次的竞标结果是由公子一手掌控,军方一些人只怕还会因陈山之事高看公子一眼,是公子气魄,一手解决了陈年芥蒂!
秦仪此心,固然是为了一己私心,固然是为兑现给江遇的承诺,但也的的确确是为公子好。
秦仪也的确是不希望这次的竞标成果再因为一个陈山而节外生枝,难道公子喜欢节外生枝的麻烦不成?这麻烦不出则已,一出可不小!
秦仪言尽于此,还望公子三思成全!”
说罢,她亲自执壶,为南栖如安斟茶倒水,态度恭敬。
一向温雅从容的南栖如安,此时绷着一张脸,看着对面女人的一举一动,神情莫名。
在他身后的贴身随从亦目光多变,不时看看秦仪,又不时看看南栖如安的反应。
白玲珑则悄无声息静默着,暗中对各方察言观色,她对秦仪的一番言辞倒是一点都不意外,秦仪能让她信服跟随自然有能让她信服的原因。
她也算是看出来了,归根结底,小仪就是要陈山的命,要摘陈山的脑袋!
现场的气氛有些凝重。
许久之后,南栖如安神情恢复了自然,偏头看了眼外面已渐斜照入阁内的阳光,回头伸手端了茶盏,慢慢举杯,慢吞吞道:“那个江遇,合适的时候让我见见,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物,能值那一成的利益,能让秦会长如此不惜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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