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你说的办法我觉着可行,走,我们加速回城,先帮难民们把棉被的问题给解决了。”林敬之说罢一甩马鞭,狠狠的抽在了马屁股上,座下白马吃痛,放开四蹄,急速向前飞奔,一时间,脏污的泥水被马蹄踩的四处横飞。
想要利用难民,自然得多为人家做些事情,让他们记得你的好,这个时候,多付出一些,是很值当的。
玉姨娘跨下的黑马颇具灵性,不等玉姨娘扬鞭,就自己撒开四蹄追了上去。
回到洛城,林敬之在府中换了身干净的衣衫,就直奔贾家的府邸,以后官府如果为难林家,这荒地说不准就开发不了了,贾家的银子也就有可能会打了水漂,所以他想着去贾府后,将棉被等物资的价格适当压下来一些就成。
初次听闻贾家在卖旧棉被,旧衣衫的时候,他还想着白拿呢。
贾家也是洛城有名的大户人家,主要经营纱锭,布匹,如果生意做的比较顺当,一年挣个百八十万两银子,那是没问题的,不过相较于林家的府邸,贾府要小了很多,其装修的风格也没有林家大气。
林家是做玉石生意的,比起纱锭与布匹,利润自然要高了不少,所以如果单以财富来论的话,林家要比贾家富庶多了。
因为玉姨娘是小妾身份的原因,不好带着串门,林敬之只是领着八名护卫,径直来到了贾家的的大门口。
贾家的大门是朱红色的,约有两丈来宽,左右两边各立着一个瞠圆了双目,张牙舞爪的石狮子,两座石狮子似乎是新近拉来的,顶了旧的,虽然看着新鲜,不过却也少了一份古朴大气。
贾家只是普通的商宦,门前并没有护卫看守,此时两扇大门正紧紧的闭合在一起。
林敬之摆了摆手,身后的一名护卫立即抢前几步,拿起一个直径足有半尺的金黄色门环,轻轻扣了几下。
“谁呀?”声音刚落地,门内便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的问话声。
紧接着,里边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吱呀’,两扇大门被人从里边拉了开来,走出来的男子是贾府负责看门的下人,以前曾见过来贾府做客的林敬之,赶紧弯下腰,恭敬的行了一礼,“小人见过林二爷,请问您是来找我家少爷的么?”
“不是,我是来找你家老爷的,敢问贾叔此时可在府上?”林敬之谦和的笑着问道。
“在,我家老爷与少爷都在,林二爷请进。”那个中年人将门打开,退到一边,左手虚引,把正道让了开来。
林敬之撩了下袖袍,迈开大步,走了进去。
以前的林敬之与贾林关系甚好,曾多次来贾府做客,不用下人领路,他也能找到贾府的大厅。
来到大厅门口,林敬之大方的走了进去,寻了把椅子坐下,林家的护卫们则自动停下脚步,留在了外边。
自他前脚跨进贾府的大门,就有下人去寻贾南山了,所以他没等多久,就见穿了一身墨绿色华丽锦袍的贾南山赶了过来,一进厅门,贾南山就满脸堆笑的拱了拱手,“今天是什么风,把林贤侄给吹来了?”
林敬之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着拱手道:“贾叔说笑了。”他明白,贾南山之所以会给他好脸色看,完全是因为有自己帮忙,才使得贾家与郑家套上了交情,而且他还促成了两家合力开发荒地的大好事。
待到荒地开发完毕,贾家最少能挣到几十万两银子,单冲着这件事情,贾南山也不会再像以前那般,对他不冷不淡的。
二人分宾主坐下,侍候在一旁的贾府丫环给二人一个添了一杯温茶。
“敬之,你,唉!若是林儿能有你一半本事,那就好了!”贾南山端起茶杯小啜了一口,原本想要问一问林敬之的来意,但见林敬之年纪轻轻的,就成熟稳重,甚是干练,再想想这个年轻人以十四岁之龄,就考中举人,声名远播。
本能的与贾林一比较,贾南山一声长叹。
人比人,气死人呐!
贾南山冷不丁的叹了口气,弄得林敬之有些莫名其妙,难道是贾林又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得这位长辈生气了?
压下自己的来意没说,林敬之开口劝道:“贾叔,贾林大哥虽然贪玩一些,但为人还是很聪明的,等再过两年,他懂事些了,必然不会比小侄差。”
林敬之原本要比贾林小上好几岁,此时语气又说的是老气横秋,不过贾南山听到耳朵里,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要知道林敬之自十四岁起就开始打理家中产业,早就给人留下了少年老成的印象,在洛城,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贾南山苦着脸摇了摇头,回道:“老夫可不指望他能比的上你,老夫只希望他日后能有你一半的本事,能把贾家的产业给挑起来,就心满意足了。”
“贾叔,你……”
林敬之还想再劝,不过话只说了一半,就被贾南山给打断了,“别劝老夫了,老夫的儿子老夫还不知道么,唉,这个孽障!”
第二百二十六章 八千八百八十八
瞧见贾南山一脸落寞的模样,林敬之终是没忍住,开口询问了一番,如果贾林不是做的太过火,绝不会把他的父亲气成这般模样。
贾南山知道林敬之与自己的儿子关系甚好,所以没有隐瞒,将贾林昨天干的好事给说了出来,说到最后,已是气的脸气发青。
听完贾南山的诉说,林敬之苦笑不得。
原来自林敬之给贾林出了要其与郑家联手开荒地的主意以后,贾林很是上心,在这个过程中表现不俗,使得贾南山误以为自己的儿子终于开窍了,肯把心思用在生意上了,就准许他可以在洛城的店铺里随意支取银子,只要不超过两千两,店铺掌柜不必给自己汇报。
一开始那几天,贾林因为亲自促成了一笔大买卖,的确对生意上的事情提起了浓厚的兴趣,几乎天天往店铺里跑,想着怎样才能赚取更多的利润,可是卖布料,卖衣衫,就是你买我卖,在经营手段上,能想出什么好的办法?
于是过了没多久,一个好办法也没能想出来的贾林深受打击,对做生意的兴趣骤然大减。
直到前天,贾林又和往常一样,去流烟阁里喝花酒。
贾南山知道儿子自命风流,就好这一口,所以平日里虽然多有喝骂,却也没有非要贾林把这个坏毛病给改了,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他这个宝贝儿子前天晚上竟然因为最近手头宽裕了,一晚上就扔掉了一千多两银子。
就算是在洛城风月场所中比较高档的流烟阁,要个陪酒的姑娘,也只不过二三两银子而已,那些稍微有些名气的红头,挑个最漂亮的,也绝不会超过一百两,这一千多两银子,得叫多少女人,才能花的光?
而且就这还不算,贾林竟然与人打赌,说要花八千八百八十八两纹银,把流烟阁头号花魁杜飘飘的贴身侍女杜丝丝给买回家来做小妾,并与打赌的人在白纸上签了字,画了押,找了证人作保!
当晚贾林醉醺醺的回到家,把这件事说给贾南山听以后,对儿子稍有改观的贾南山好悬没被气死,不争气呀!
没二话,当晚他就叫来下人把贾林按住,亲自执行了家法,把贾林好一顿胖揍,直到现在,贾林还躺在床上爬不起来呢。
“贾叔,贾林大哥的伤无碍吧?”林敬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慰贾南山了,此次贾林做的也的确是太过了。
“没事!这个孽障!”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两天了,但贾南山说起此事,仍然气的不行。
林敬之苦笑一声,开口道:“贾叔,虽然贾林大哥平日里的确是风流了一些,但他做事还是能把握得住分寸的,您就没问问其中有什么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