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兮撕心裂肺地叫喊道,泪水已然模糊了双眼,渐渐溢出两道血泪,她挣扎着奔向洛继伤。半空中,周继君微微犹豫,就在这时,金黄色的大火自洛继伤身上燃起,三百六十五道教义化作火种飞射向四面八方,最后的皇天梵音回荡其中。
“......皇天在上,人如蝼蚁,翻身而起,人人为皇。我得宏源,普渡众生,三百教义,皆为皇道......”
“......若天不公,吾率群皇上天,若地不道,吾率群皇入地......”
“......从此往后,八荒四合,千朝万代,人人为皇,皆可上皇天......”
皇天大火蔓延开来,将洛继伤周身十丈之地变成火海,而那个女子的身影也没入其中,如飞蛾扑火,义无反顾。
平南府一役,皇天教主身陨!
哄闹声渐渐平复,所有人都仰头望向那个只剑斩皇天的男人,如野火般蔓延在七州大地上的皇天教在即将登临绝顶时被他掐灭,那一剑的风华回荡在众人脑海中,天地万象齐拜服,虽不像皇天教义那般蛊惑人心,让人死心塌地的臣服,可却让人没来由地生出敬仰之情。
皇天当死,君子当道,天下定属渐晓。
“的确可惜呵,可惜了你的雄心壮志,可惜了你的绝世之才。我之剑库中竟无一把能配得上你......”周继君缓步走下云头,看向身前雄雄燃烧的大火,沉思片刻,随后从天宫宝库中取出一块天陨,皇道精气和心火生出,慢慢锻炼着天陨,不多时,一只厚沉利锋的剑胎出现在周继君手中。
“我生平所铸第一剑,就用来葬你吧!”
周继君翻手,剑胎飞入大火中,皇天大火将剑胎淹没,尔后龙吟声响起,剑壳碎裂,金黄色巨剑孑孓独立于火中,在剑身上刻着一个醒目的“皇”字。
葬剑?
人群中传出惊叹声,那些武者纷纷望向火中巨剑,面色复杂变幻。不允许葬剑乃是七州约定俗成的规则,触犯者必遭天下口诛笔伐,然而此时君公子铸剑以葬皇天教主,却没有一人敢出声阻拦。他君公子想做的事,这七州之地又有谁能阻止得了。
“酒来。”
眼中火光闪烁,周继君突然开口道。
贪狼星主捧着两碗早已冷下的酒走到周继君身边,将酒碗递上,尔后盈盈一拜,退回城中。
就在这时,异变再起。
从浮云深处传来长笑声,七八个身形相貌各有特色的老人出现在大雪纷飞的天头。
“许久不来七州了,运气还真好呵,居然碰上这么有意思的事。”
“啧啧,这位君公子也算是七州的大人物呵,果然了得,年纪轻轻竟已是人尊了。”
“不过是小孩打架,你们几个为老不尊的家伙瞎掺乎什么。”
......
皇室一方的阵营中传来哄响声,十数名修士飞身而出,恭恭敬敬地拜服于地。
“师祖。”
“师叔祖。”
......
那些俯身而拜的修士们眼中闪过狂喜,再望向周继君时,冷笑连连。
“不想我们还有机会踏足七州呵,三百多年前修成通天,却有三百多年未曾出世了。”
为首的老者淡淡一笑,开口道,话音传出,平南府城前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张大嘴巴望向天头,脑中一片空白。通天高手呵,那可是足以主宰七州的存在,世人所知的也仅有落云山上的大煜国御屠龙老人,今日却一下出现八个,而且还都是站在皇室一方的。
不约而同的,下一刻,所有人都扭头望向站在火海边的男子,脸上或是冷笑,或是嘲讽,或是担忧,而北疆军上下包括百里雄早已是面色惨白,心如死灰。所有人都没发现,银发男子嘴角一闪而过的冷意。
“大局终于要收场了呵,可惜表兄你却看不到了。”
仿佛压根没有看见天头的通天强者,周继君对着渐渐熄灭的皇天大火喃喃自语道。
“兀那小儿,你姓何名何?”
眼见周继君仿佛面对空气般对他们置若罔闻,当中一名通天强者脸上恼怒之色一闪而过,他冷笑着,装作道貌岸然的模样喝问向周继君。
无比羞辱的话语回荡四野,北疆军上下和十二星主脸上浮起怒意,其余几方势力都幸灾乐祸地望向周继君。此时在这平南府中,他已不再是最强者,就算一次次令七州震服的君公子,面对通天境界的绝世强者,恐怕也只能退让三分,俯首称臣。
雪花飞落上那头悠悠飘荡的银发,男子缓缓抬起头,淡淡地看了眼那名老者。
“别吵。”
“等我和洛教主喝完了酒,再来陪你们玩。”
飞雪连天,无数道惊骇的目光射向周继君,那名通天境界高手更是气得浑身发抖。通天境界绝对是站在七州最高峰的存在,此时却被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毫不留情面的呵斥,他莫非是疯了不成?
空气中渐渐弥漫出古怪的气氛,所有人陡然想起,那个兀自站在洛继伤葬身之处喝着酒的男人是君公子,那个一次次带来奇迹、风华绝世的存在,面对高不可攀的通天境界强者,莫非他还想再次逆天而起......那可是足足八名通天呵。
两碗酒,一座府城,天下英豪聚,风华谁能拾尽。
周继君仰头将碗中酒喝完,他轻咳着,良久,端起另一碗酒,倾洒在地上。
“洛教主,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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