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高兴的太早了吧,我真想看看接下来你会是怎样一副表情呵,方家大少。”周继君眸子仍是对着方玉卓,淡淡地说道,可他的手却牢牢抓住那三把锋利刀刃,猛地一提,拥有万斤巨力左手竟然将那三名武者凭空举起,月色下,威猛如斯恍若天神降临,。
那三名武者竭力挣脱,却发现手臂被透明粘稠若绳索的白气缠绕着,那气体忽寒忽烫渗入体内,肌肤骨骼被侵蚀殆尽,痛不欲生。
眼中流转过冷冽的气息,周继君高举手臂用力挥下,左臂掌控的阴炎精气猛地腾射而出,那三名武者重重摔落在地面,头颅骨被砸碎脑浆迸裂,脸上还保留着最后一刻的恐惧痛楚,睁大的眼睛却再合不上。
“扑通!”
却是接近崩溃的方玉卓忍受不了内心的折磨,终于弯下沉重的双膝,跪倒在周继君面前头如捣蒜般连连磕头。
“饶了我,饶了我……”
周继君沉默着看着眼前从未想象过的场景,高傲无比的方家大公子居然趴在自己的脚下,如狗彘般求饶乞活,他弯下的已然不是区区膝盖,而是承载了二十多年绝顶世家的尊严和荣耀。恍惚间,刘少伯、明朝还有那几个妄图欺辱洛涤尘的公子哥们从周继君眼前一一划过,将他们折磨得生不如死的那刻心头确实快哉,可随后,自己心中不知为何变得空荡荡的,再也浮不起半点欣喜。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当年的折辱仇恨已经消淡了?不会的,我对那大煜对这天下世家的仇恨一刻也没停止过。可是,为什么我报仇以后却也没想象中那样开心?
昏暗的夜色中,周继君的眸子渐渐亮了起来,一股高远浩渺的气息从他身上游荡开来,渐渐得,他身上的戾气被吹散,整个人看上去潇洒无羁卓尔不群。
“是了,如今这些公子们对我来说又算的了什么,杀了他们仿佛捏死一只蝼蚁般轻而易举。我志在席卷七州内外猎下那渺渺天宫,而他们,却只是一群圈养在京城里的猪彘。若灭了京城世家将大煜皇室毁去还罢,可杀了他们这些公子哥又有何乐趣?”
周继君喃喃自语着,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清。扭头看了眼不住磕头的,额上血红一片的方玉卓,周继君面无表情,伸手按向他头顶。
“我不杀你了,从今以后你便做一个没有记忆的人吧,麻木的活下去,在这京城中如猪狗一般,无忧无虑的活下去,直到世家破灭。”
说完,周继君丢下全身痉挛颤抖滚到在地上的方玉卓,大步走了出去。
良久,空寂凄凉的密林中坐起一个神色恍惚的青年,他呆呆地看了眼身边数具翻滚着鲜血的尸体,眼中先是茫然,随后渐渐浮起害怕,身体蜷缩着,居然呜呜地哭泣起来。
他幽幽的啜泣声流淌在悄无人息的夜林中,仿佛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孩童,委屈而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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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夜闯皇宫(第一更,今日爆发五更)
周继君走出密林,已是子时。
月儿高悬头顶,不远处的城门北郊却灯火通明,那个棚户中男人们粗粗的喘息和低吼声细如蚊呐却还是传入周继君耳中。适才在极紫天雷里周继君全身上下无不被神秘莫测的天雷锻炼了一番,五官越发通灵神异,目能视千丈,耳能闻百丈,竟有些像古老传说中那些神通广大的神仙人物。
望向灯火摇曳的连绵棚户,周继君微微踌躇,还是迈开步伐朝着相背的方向走去。那女子是罪有应得,敢欺辱他妹妹,这样的下场算是轻了。说起妹妹,她还真是古灵精怪,居然说会跟着夺取天下第一武道大会的人走,却是逼得自己不得不参加那个所谓的武道大会了。
周继君揉了揉眉头,脸上浮起无奈。
武道大会报名的事就交给月罗刹好了,反正他最是心热。自己虽然被天雷锻体,又修炼出本命精魂,先天精气也能随意运转,可隐于皇宫中的十七郎依旧那么高深莫测,如今的自己对上他也没有绝对把握,更何况,还有深藏不露的千宁臣他们,若想要在武道大会上一举问鼎又谈何容易。自己身怀神秘无比的藏象以及那些足可以让天下人蜂拥争夺的上古功法,可一直没有好好梳理,如今便回去好好整理一番,让三道蛇人为我探查京城四方,自己就养精蓄锐准备四日后的武道大会罢。
周继君心意已决,刚准备飞身回转小酒肆,就在这当口,他的面容突然一僵,却是匿于皇宫中的诡道蛇人心意传来。月影下,周继君的脸色忽明忽暗,眉头微挑,深吸口气,折身向盘踞在京城中央的那个偌大皇宫飞去。
……………
“云州终于大乱了吗?”
“前日兵部传来急报,流辛两国正式交战,五十万人马厮杀于流沙河畔,青天寨统领的云州大小门派暗助辛国,如今流国节节败退,失城割地再所难免。”
皇宫里中央偏后的宫殿中,虚晃的烛光下,两个人一坐一立,坐着的那人身形高挑纤细,却似女子,透过窗幕看去,全身上下无不散发着高贵尊傲的气息。趴在窗口抱着青羽的诡道蛇人身上溢出淡淡的黑气,隐于夜色之中,饶是不远处的侍卫来回巡逻也没发现。
“啪!”
殿内传来拍桌子的声响,那女子带着愠怒的话音传开。
“兵部愈发不把寡人放在眼里了,风神卫早在五日前就得到消息,他们却今日才传于中书省,一个个不知在打什么注意。”
诡道蛇人瞳孔微缩,它原本见得这处灯火通明,巡逻的侍卫太监比别的宫殿都要多出数倍,便特意寻来,看看内中到底居着何等人物,不料机缘巧合下,竟然寻到大煜女皇的宫殿。
“还能有什么心思,云州大乱,炎洲的诸侯豪强也在筹措军粮,这武道大会以来,天下各大州的诸侯们除了扬州,似乎都不安分起来。京中的这些世家与那些心思叵测的诸侯们什么时候中断过书信联系?”另一个声音传出,低沉阴森,却老迈无比。
殿内忽地一静,良久,女皇幽幽地叹了口气,轻声道,“一等就是十几年,可这形势却愈发诡谲起来,也不知道大网收起,又能留下多少。旬老,你……”
就在这时,女皇的声音忽然凝住,诡道蛇人面色一僵,阴森却宏大的气势从宫殿中猛地探出,威猛如斯,竟让它喘不过起来。
“小贼,这皇宫之中岂是你能来的!速速出来受死!”
老者的历声如雷从殿内传出,整个皇宫都嗡嗡作响起来。诡道蛇人脸色惨白,耳鼻之中溢出鲜血,恨恨地向宫殿内看了眼,刚欲回转开溜,就见一个青葱的身影从大殿顶部飞身而起,眨眼间便跃过数个宫殿直向皇宫外遁去。
“哗啦!”
密密麻麻的箭矢闪耀着银光如蝗虫般从四面八方飞向那人,却是老者那声厉喝惊动宫中万千侍卫,纷纷举起手中的劲弓怒射青衣人。阵阵如暴雨般的利剑将那人封堵在半空,逼得他悠悠浮在空中,仿佛一只牵着线的纸鸢般上下飘舞,古怪异常。
“你是何人?”女皇殿中的那位老者追了出来,一声墨黛色布衣,也是毫不费力地飞于半空而,看这架势至少也是武王天品的强者。
“你猜?”如梭的剑雨中,那人身形不住摇摆躲闪,却还有闲心思与老者言笑。
“你就是一个死人!”老者须发张开怒吼道,手掌翻转到身后将一柄黝黑的长杵抽了出来,凭空劈向数十丈外的青衣人。
夜色中闪过更为浓郁的黑光,星辰的光泽为之一黯,那只长杵居然轰出数十丈凝实恐怖的黑罡,携着足以碎裂空气的数十万斤巨力劈向面色凝重的青衣人。
“武尊!”青衣人利声叫了出来,可他身形却借着罡风拂落箭雨的瞬间扭转开来,见缝插针般地从黑罡与箭鱼的隙缝中钻了出去,身形在空中划出淡淡的虚影,转眼间便越过十数个宫殿,离那偌大的宫门也只差不到百丈的距离。
“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