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64章</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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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李延贞端坐上位，头疼无比地扫视其下，半晌，终于开口打破了僵局，“许爱卿所言也有道理，楚爱卿不妨说一说吧。”</p>
<p>“臣没什么看法。”楚明允干脆道，见众人面面相觑，复又开口道，“淮南到底境况如何谁都不清楚，与其白费力气来争执猜测，还不如尽快决断应对。”</p>
<p>他话音方落，苏世誉轻叹了口气，走到殿中跪下，“洛辛既然是臣所举荐，而今事出如此，臣自然难辞其咎。臣愿亲往淮南，查明事由，还望陛下准许。”</p>
<p>楚明允转头看向他，眸光浮沉不定。</p>
<p>思索片刻，李延贞只得点了点头，“好，如此朕也就安心了，只是要辛苦苏爱卿再奔波劳碌。”</p>
<p>“臣职责所在。”苏世誉平淡道。</p>
<p>楚明允忽然出列，撩袍挨着苏世誉跪下，道，“既然淮南局势动荡不稳，叛党又行踪不明，还望陛下准许臣同苏大人一同前往，整顿南境兵事。”</p>
<p>苏世誉诧异地偏头看他，楚明允仍望着上位，神色自如，只是在得了应允后微微勾起了唇角。</p>
<p>朝会散去，他们才走出金殿，苏世誉便开口问道：“楚大人手下良将众多，为何忽然想要亲自去淮南整兵？”</p>
<p>“你不也是要亲自过去吗？”楚明允笑道，他看了眼身旁的人，忽而似是感慨，“只是没想到，苏大人还真是半句都没有要维护洛辛的意思。”</p>
<p>苏世誉淡淡一笑，“岳大人所言本就是最有可能的情况，我为何要维护他？”</p>
<p>“哦——？”楚明允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我早知事必躬亲的人难以信任谁，只是没想到苏大人会连自己择选委任的人都信不过。”</p>
<p>殿外薄雾初散，御柳濛濛。苏世誉微敛眸，笑道，“坦白而言，我识人的眼光算不得多好。”他顿了顿，轻描淡写地转了话题，“不过说来淮南之事，终究也有些好的方面。叛党隐蔽不动，战事暂休，西陵王得以喘息自稳，局势安定下来，但愿直到我们抵达淮南前都不会再出什么动乱。”</p>
<p>楚明允似笑非笑道：“哪怕之前没有动乱，我们到淮南后也该有了。”</p>
<p>苏世誉看向他，“楚大人所言何意？”</p>
<p>“苏大人还打算随车队上路吗？”</p>
<p>苏世誉不解道，“不然要如何？”</p>
<p>“车队抵达时有兵卒开路，官府相迎，能见到的也不过是个旁人想让你见的表象。”楚明允慢悠悠道。</p>
<p>“那楚大人有何打算？”</p>
<p>“你先答应我？”楚明允笑吟吟道。</p>
<p>“你先说说看。”苏世誉道。</p>
<p>楚明允停步，转身正对着苏世誉，“让车队照常上路，而我们隐蔽身份先行启程。”他倾身凑近，抬手搭上苏世誉的肩头，素白指尖绕过他肩头一缕墨发，勾着唇角低声道，“只有你和我两人，如何？”</p>
<p>语带浓笑，尾音暧昧绵长。</p>
<p>苏世誉抬眼，正对上他眸光潋滟。</p>
<p>宫廊下，宫娥小心翼翼地轻唤了几声‘娘娘’，姜媛才迟缓地将视线从远处那双身影上收回。神色晦暗不明片刻，她无声一笑，抬步继续往宣室殿走去。</p>
<p>殿中纱幔重掩，安静无声，李延贞放松身体后靠在椅上，神态疲倦，见她来了只招了招手，并不说话。姜媛心领神会地绕到他身后，动作轻柔地帮他捏着肩，亦是眉头紧锁，不发一言。</p>
<p>李延贞纳闷地回头看她，笑道：“朕是烦恼淮南不得安宁，可你这副模样，倒像是有比朕更烦恼的事情？”</p>
<p>姜媛犹豫一瞬，慢慢地摇了摇头。</p>
<p>“究竟怎么了？”李延贞道。</p>
<p>姜媛看了看他，复又低垂下眼，“臣妾也只是妇人之见，不知当讲不当讲……”</p>
<p>李延贞彻底被勾起了兴致，温和道：“但说无妨。”</p>
<p>微一沉吟，她谨慎开口：“……陛下，是否觉得苏大人与楚大人走得过近了些？”</p>
<p>不由自主地想起方才那两人并肩跪于金殿中的画面，李延贞皱了皱眉，没有答话。姜媛偷瞥了他一眼，便慢慢续道：“臣妾方才来时，不经意望见苏大人与楚大人在讲些什么，他们两人离得极近，臣妾看不分明楚大人是不是果真揽着苏大人脖颈，也不敢多看。方才，又不觉想起京中传言说楚大人断袖于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