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你怎么来了？”苏世誉微有讶然。</p>
<p>楚明允没回话，走上前来低头打量着倒在地上的高瘦剑客，啧啧感叹：“苏大人，赔礼才刚送出长安，这么快就有人来取你这狗官的性命了？”</p>
<p>苏世誉无奈地看他一眼，楚明允抬眼过来，正对上他的视线，“你胆子就这么大，刺客已经到眼前了连躲开也不会吗？”</p>
<p>“正打算动手就被你抢先了。”苏世誉将染满血迹的文书收到一旁，笑道：“劳烦楚大人出手了，算我欠你个人情。”</p>
<p>楚明允在桌边坐下，手臂交叠在案上，倾身凑近上去，拉长了语调轻笑，“欠我个人情？这一句话就想把我给打发了吗——”</p>
<p>尾音和凑近的动作都被一枚抵上额头的玉佩止住，触感细腻温润。苏世誉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脸，转而将玉佩放在他手中，“那这个总该是够了的。”</p>
<p>流光溢彩，触手生温，楚明允还记得这玉佩是当初极乐楼里苏世誉拿给他做赌注的，“给我这个做什么？”</p>
<p>“还你人情，你收下便是了。”苏世誉顿了顿，又补充道，“往后你若是再来府里就不必同刺客一样了，带上玉佩无论何时都可以来找我，更不会有人拦你。”</p>
<p>楚明允抚过白玉上的雕纹，“包括你沐浴的时候吗？”</p>
<p>“……”苏世誉道，“你觉得呢？”</p>
<p>楚明允笑了声，收下了玉佩，“不过我这次可是有正经事要来找你。”</p>
<p>苏世誉淡淡一笑，斟茶给他，“我知道，你直说便好。”</p>
<p>“季衡的事情你秘而不宣，”楚明允看着他，“是不是又是淮南王在背后指使的？”</p>
<p>苏世誉颔首，“供词上是这么写的，季衡也交出了信物，看上去的确如此。”</p>
<p>“看上去？”楚明允笑了，“苏大人也觉察出不对了？”</p>
<p>苏世誉回看过去，“你知道什么了？”</p>
<p>“还记得祭天大典的事吗，”楚明允道，“我派人去查了姜媛的籍贯，你大概也已经能猜到了吧？”</p>
<p>“淮南？”</p>
<p>“对，”楚明允笑意盈盈，“这世上可没那么多巧合，若是当时皇帝陛下选择追究下去，那么姜媛的来历一定会被查出来，只怕是又要归结到淮南王的身上。”</p>
<p>苏世誉敛眸不语，暗自沉思。</p>
<p>“啧，”楚明允不满地伸手将他下颔抬起，“看着我。”</p>
<p>苏世誉身形微僵，神思随之乱了，拉下他的手，定了定神看了过去，“怎么？”</p>
<p>“我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就又不理我了。”楚明允蹙眉道。</p>
<p>他不禁轻笑，“失礼了，楚大人继续吧。”</p>
<p>楚明允拿过茶盏，“所以这不是很奇怪吗？对方的手段越来越拙劣，证据越来越明显。”</p>
<p>“苏行案查出淮南王后，你没有动作，不久后籍贯淮南的姜媛诬陷我，陛下不追究，然后就是现在，楼兰王女被杀，证物直指淮南王，逼得你不得不去追究。”</p>
<p>苏世誉一怔，恍然明了，楚明允下了结论，“他似乎是在不断催你去杀他，你越是没有动作他就越是心急。”</p>
<p>苏世誉皱紧了眉，“可王印如同玉玺，是做不了假的。”</p>
<p>“我也没说那些证物是假的，所以我只是觉得奇怪。”楚明允瞧着他，“再过些时日苏大人就该出使巡狩了，你还要去吗？”</p>
<p>苏世誉对上他的视线，点了点头，“既然肯定了淮南王难逃干系，当然是要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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