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苏大人这么一说，我就觉得更值得一听了。”</p>
<p>“……”苏世誉看了他一眼，道，“陛下一向容易轻信他人，储君时更是不小心在近侍面前说错了话，被人抓了把柄。先帝罚他除夕之夜禁足东宫不得入席，我身为侍读替他抄了一夜的书，如此而已。”</p>
<p>楚明允忍不住把金橘又递还给他一个，聊表同情。</p>
<p>苏世誉笑看他一眼，顿了顿，忽而道：“说来，有件事此前一直没能找到合适时机告知你。”</p>
<p>“嗯？”</p>
<p>“叔父那件案子的判书你应当看过了？”</p>
<p>“你是指对淮南王秘而不宣的事情？”楚明允道，“我差不多能猜到你想做什么。”</p>
<p>苏世誉意外地侧头看他，“你猜得到？”</p>
<p>“苏大人，”楚明允慢悠悠地叹道，“算下来我好歹也是追求了你大半年的人啊，还不许我多少了解你些吗？”</p>
<p>“多少了解些？”</p>
<p>“是啊，你的行事手段我大概猜的到，不过——”楚明允单手撑住身子，倾身凑近些许，素白的指尖落在儒白衣襟上，他轻点上苏世誉心口，低低地道，“你这里想的什么我就猜不到了。”</p>
<p>苏世誉身形微滞，却没躲闪，垂眸看着他道，“楚大人想要猜什么？”</p>
<p>楚明允极轻地笑了，慢声道，“想猜的多了去，比如你如何看待我，又比如，”他一点点掀起眼帘，正对上苏世誉的目光，“你今夜为何会过来？”</p>
<p>他手指随着话音在衣襟上打了个圈，不轻不重的力度划过心口，动作放缓近乎暧昧，苏世誉按住他的手，淡声笑道：“原因如何很重要吗？”</p>
<p>“自然重要。”楚明允弯眉一笑，“秦昭觉得你是为了杜越，可我偏就觉得不是，可若不是那样，难不成会是为了我吗？”</p>
<p>“我还以为依楚大人的作风会直接视为后者。”</p>
<p>楚明允反握住他的手，逼视进他眼底，“回答我。”</p>
<p>可他不知该如何作答，毕竟连自己也不明晰当时为何会忽然做出独自前来的决定。其实这世上本就不是事事皆有缘由的，多是的心潮忽起一念之间，但如此说了楚明允只怕是不会信。</p>
<p>苏世誉略一思索，抽回了手，淡淡一笑，“正是因为你。”</p>
<p>始料未及的回答，楚明允微怔。</p>
<p>炭火的暖光映着他眼中笑意，苏世誉反问：“楚大人难道忘了，不是你在陛下面前邀请我来的吗？”</p>
<p>楚明允回过神，微挑了眉梢，“我自然记得，所以说——苏大人是觉得深夜寂寞了来找我的？”</p>
<p>这话总觉得有几分歧义，苏世誉收回目光，及时挽救了话题走向，“总之，我同陛下商议过了，决定复朝后巡狩诸侯国时拘捕淮南王，待那时会将之前的案子重新提起。”</p>
<p>“和我猜的差不多，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p>
<p>“叔父的案子了结只为了打消淮南王的戒心，难免有些草率，旁人看来疑点重重。先前那些诬陷你的证物误导了许多人，而且扶风郡的流言这些日子也传了过来，恐怕现在坊间私下里都认定了你是真凶。”</p>
<p>楚明允无所谓地道：“那又怎样？”</p>
<p>“因此这段时日要委屈楚大人遭受非议了，不过你大可放心，淮南王伏罪后我定然会将诬陷之事昭告天下，还你清白。”</p>
<p>“你也不必如此，我并不在意旁人如何看我。”楚明允漫不经心地笑道，“况且天下最愚昧无知的就是这些百姓，何必费力气向他们解释。”</p>
<p>苏世誉淡笑道：“即便楚大人不在意，为你洗清嫌疑也属我分内之事，我定然是应当做到的。”</p>
<p>楚明允歪头盯着他看了片刻，忽而低头轻笑了一声，不再答话。</p>
<div class="bar">
</div>
</div>
</div>
</div></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