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手的话,其实还不止一次。
第五君的脑子好像被熬成了一锅浆糊,又烫又黏,耳朵眼好像在往外冒蒸汽。
在此之前,第五君从来都把少主的这些举动归为“多年未见,脾气变得阴晴不定”,但如今想来,似乎不全是这么回事。
同样是在银珠村,六年前,他情窦初开,意识到自己喜欢哥哥,然后方寸大乱,收拾了包袱就跑了;如今,在同一个地方,第五君已经能在人前演得游刃有余、把心事藏得好好的,只有独处的时候才会放任自己遐想片刻,并且思考得有正有反、相当辩证。
“少主是极厌恶断袖的。”
只想到这一条,第五君的血液就凉了下来。
大脑一瞬间的空白,之前想得再多都没什么用。
第五君轻轻摊开自己的手,望着自己的黑手套,轻轻地叹了口气。
然后他起身走去桌边,把昨晚给大刚写的信折起,连同写好的药方、给大刚买的少年人的小玩意儿都拿在手上,给自己戴上一层人皮面具,拉开门闩。
出乎意料,门外正站着齐释青。
第五君有点愣地仰头看他,齐释青却先低头冲他温和一笑,“要给大刚寄信?”
“……啊,嗯。”
齐释青点点头,又温声说道:“睡了一上午,饿不饿?”
第五君抿唇不语。他看着齐释青,嘴唇抿了又抿,最后说:“不饿。”
然后就迈步走向楼梯,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昨夜看你没锁门,就想进来看看你,果然开着窗睡的,就给你把窗关上了。”
齐释青的声音传来,听上去还在门边,没有走。
第五君脚步一下停住,就跟被施了定身咒定住了似的。
仿佛被按进温泉水底,周身的皮肤都蒸腾着热度,鼓膜跳动的是心脏的回响。
然而更高的热度向他走来,第五君感到齐释青已经站在了他背后。
第五君浑身绷直。
“晚上要不要去看花灯?”
齐释青俯身在他耳边问。
第五君几乎错觉他的整个身体都被齐释青包裹住了,终于抑制不住地打了个激灵,然后头也不回地朝楼梯下蹿去,如惊弓之鸟。
飞快逃跑的小鸟下了两层楼之后,微弱地冲楼上叫了一嗓子:
“要去!”
齐释青扶住栏杆,发出闷闷的低笑。
第162章 悸动(六)
“啊,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