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恨地咬起后槽牙,把筷子往齐释青面前一拍:“少主,吃!”
吃你的吧!
齐释青笑了一声,把另一双筷子轻柔地放在第五君的盘子上,道:“你也再吃点。”
第五君板着脸,两颊的红晕按了下去,耳朵却还红着。
“吃不下了。”
齐释青见怪不怪地点点头,开始用晚饭,颇为自然地顺手给第五君倒了茶:“你确实吃了不少,我听说你在茶楼里一整锅小鸡炖蘑菇全吃了,还配了五两米饭。”
第五君:“……”
“你喝点茶消消食吧。黑茶。”齐释青抬眼朝他笑了笑。
第五君:“……”
确实撑得厉害,遂饮茶。
偌大的千金楼里无比寂静,只能听见他们这里轻微的声响。
齐释青在对面认真用餐,第五君板板正正地坐着,也不动筷,实在是尴尬得很。
刚刚还在的玄陵弟子怎么一眨眼的功夫都消失了呢……?
第五君抬头往上瞅。千金楼一共十层,顶层是原来赌场掌柜的放他财宝的地方,现在被少主改成了杂物间;第九层有那处关押堕仙的密室,因此面积小了一半;第八层是少主和他的卧房;六七层用做客人来时的客房,现在都空着;二至五层都是玄陵弟子、包括少主一直秘密养在这里的暗卫的住处。
第五君脖子仰得都酸了,也没瞅到半个人影。“少主带的弟子真是无趣……”第五君撇撇嘴,心里嘀咕,“当真循规蹈矩,连个串门的或偷窥的都没有。”
他揉了揉脖子,低下头的时候,刚好撞进齐释青的视线里,也不知道齐释青已经看了他多久。
第五君叹了口气,肩膀松了下来,好像很疲惫,终于不得不解除一身的防备似的,道:“少主,你想让我做什么,直说吧。不必这样一直看着我。”
他是真的有些累——虽然这一天也没做什么,但从灸我崖出来到现在为止,他其实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总是在提防着所有人。
第五君不知道齐释青千里迢迢去蓬莱岛东找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也想不通齐释青是怎么找到他的——所有人都以为他早死了。纵使玄陵门有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算到一个没有生辰八字的人的所在。
齐释青好像并不是找他算账的,但也并不完全相信他的清白。少主的主意一向很硬,拿定了就不可能更改,说要把他带回玄陵门就要带回玄陵门。
所以才把他放在身边严加看守,也散了他一身功力,好堵住悠悠众口,给他一个清白的证明。
可带回玄陵门之后呢?
第五君静静地看着齐释青。
他们已经分别四年,四年的时间里,什么都变了。
如今,他是灸我崖的掌门,有自己的师父、自己的徒弟;而齐释青虽然称作玄陵少主,但实际上已是玄陵掌门,只是尚未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