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释青并未将长戟重新化为七星罗盘,而是仍然紧紧握住,只是往后撤了两步。
掌门给二长老递了个眼神,然后对齐释青说:“善念堂,领罚。”
齐释青站在原地不动,目光憎恨地粘在玄九身上。二长老依主赶紧走了过去,揽过少主的肩膀,将人拉到主座边上,把他扑通摁得跪下。
“殴打同门师兄,跪一个时辰。”依主长老沉声说。
齐释青跪得笔直,胸腔不住起伏,过了好久,才朗声道:“弟子领罚!”
无一殿内飘着玄九的血味。掌门齐冠命医师来为玄九诊治包扎。
大长老相违满面怆然,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虚坐在主位。他的目光挨个掠过他的亲传弟子,却紧抿双唇,一语不发。
三长老多财微微嘟起嘴,看热闹不嫌事大似的,问清醒过来、开始呻吟呼痛的玄九:“你为何说,是玄一陷害你?”
相违长老的手开始颤抖。
因为多财长老这一问,玄九如同被传入内力一般,登时有了力气。他跪在地上,对多财长老说:“回长老的话,大师兄玄一素来看我不惯,总是借机责罚弟子。我那日送齐归离开,根本没有陪他回药王谷,因为我第二日要带弟子晨诵,半路上就跟他分别回来了!!长老若不信,可以去向齐归求证!!”
玄九直指玄一,声声泣血:“而玄一师兄!如果我没记错,他七日前根本不在玄陵门!他独自一人去了药王谷周边除秽止邪!齐归可以证明我没有去药王谷!而玄一师兄根本没有证据证明红莲业火不是他放的!”
激昂的声音在无一殿回荡,殿内众人均面目严肃,因为玄九的指控而呼吸沉重。
齐释青板着脸一声不吭。他早已问过小归,小归确实说玄九给他指了回药王谷的路就离开了,但是——小归只能证明玄九没有跟他一起去药王谷,并不能证明玄九与他分别之后去了哪里,玄九这是已知自己罪无可恕,要拉着大师兄下水!
一声嗤笑。
玄九如受惊的兔子一般警惕地看过去,看见玄十满面怒容,拎着戒棍,带领善念堂弟子走上前来。
“邪神之物发现在你房中,齐归是半夜三更被你带走的,人证物证皆在,你却狡辩火折子不是你的,红莲业火也不是你放的!现在没有一星半点的证据证明大师兄纵红莲业火,你却要他自证清白?!这是什么道理?”
玄十看向二长老,在依主长老的首肯下,他念咒将玄九两只胳膊重新捆在背后,善念堂弟子肃穆地围在玄九的四面八方,等待掌门和长老对他下达最终惩处。
掌门齐冠在主座坐着,腿边跪着理直气壮的齐释青。他面上不显任何情绪,对相违长老说:“大长老,你门下的弟子,还是你自己处置吧。”
相违长老端坐许久,终于缓缓抬起自己的罗盘,纯金罗盘的光芒如同太阳那样耀眼。他掐诀将罗盘化戟,然后缓步走向玄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