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我死,否则不会让你见齐释青。”
一顿早饭,吃得不欢而散。
第五君独自坐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默默把桌子收拾干净。
在长案后面煮了水,第五君听着沸腾的气泡声,目光垂落在自己的左手上。
他想要蜷蜷手指,但黑手套包裹的这只手却不听使唤。第五君便使劲用右手将左手的指节一节一节地扳起,一节一节地收拢,动作艰难,如同一个真正的残疾人。
第五君盯着这只手,心里难过到极点,却仍然勾了勾嘴角。
——他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渺茫的、“少主并没想杀自己”的可能性,而无可救药地感到开心。
当天夜里,第五君久违地失眠了。
他盯着窗外月光下楼宇的轮廓,脑海里不断重放茶水摊那两个人的对话。那两人的话说完了,脑海里紧接着又响起了司少康的声音。
第五君心很乱。
两年的时间里,他已经尽力克制自己不要去想齐释青,还有玄陵门的一切。他本就没心没肺,凡事不愿意深想,即使是再伤心,也不过就……
只是伤心而已。
总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不那么伤心。
可今天他想到的这种可能性,盘旋在他的心里久久不能消散。就连司少康也无法告诉他,这一定是假的。
“师父他就是……太担心我了。”第五君自己对自己说。
他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天。一朵硕大的乌云飘过,遮挡了半个月亮,地上一下子暗了一大片。
“但我的命是他捡回来的……”第五君缓缓伸手,抚上腐朽的窗棂。
师父都说出来“除非他死”这样的话了,即使自己想去一趟玄陵门,恐怕也会被阻拦的罢。
第五君的心肝脾肺好像都被揉成了一团,哪里都不舒服。他活了这么些年,头一回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作者有话说:
突然更新()
第63章 葬昔冢(十五)
也许是司少康为那日早晨朝第五君发怒而感到尴尬,一连几天,他都板着一张脸,跟第五君也说话很少。
但禁制却加强了。
从前第五君想要去哪里,只要跟司少康说一声即可,但从那天之后,第五君发现如果没有司少康的允许,他甚至连灸我崖的大门都跨不出去。
刚开始的时候,第五君意识到师父在禁他的足,就老老实实在灸我崖呆了几天,只是心情很憋闷。但到后来,过了一个礼拜,他以为司少康总该允许他上街买早饭了,却还是被大门的禁制弹回来的时候,第五君便有些生气。
“我只是想去买早饭吃。”第五君站在灸我崖的小院里,跟缓缓走来的司少康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