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脏砰砰地跳动,一瞬间头皮都发紧。他把本要迈进大门里的腿收回来,默不作声地拎着早点,直直路过灸我崖,拐到了老刘茶水摊后面的小巷子,贴着墙,支棱起耳朵。
盖碗轻碰。一个人拿盖撇去茶水浮沫,轻轻吹了口气。
“算起来,玄陵少主闭关有两年多了,当时从玳崆山上下来就再没出来过。可见那日玳崆山上有多么凶险,让能拿着七星罗盘的人都如此受创。”
另一人嘬了一口茶水,叹道:“少主闭关,也不知玄陵门这两年主事的是谁,能将一个灭门的大派振作起来,实属不易。”
“想必是哪个长老首徒吧。掌门、三个长老一下全死了,这放在别的门派恐怕难以恢复元气。”
第五君不自觉地咬住了后槽牙,吞咽了下。他的假面皮上没有什么表情,然而眼神却发直,眼睛睁得老大。
——如果少主闭关两年,主事的是其他人,那……那下令要让他不论死活、身首异处的,就不是……
第五君心如擂鼓,好像有一颗种子从心脏处破土而出,在那一瞬间,他竟然有活过来了的感觉。
“我想也是。”这人说着,就拿起了自己的木头剑来,摸了摸,“像我这样没能入大派修行的人,一辈子也就这样平庸了。”
“别这么说,”那佩着弯刀的人安慰道,“虽然没有高人指点,但总归我们走在正道上,无非就是修行慢一点罢了。”
顿了顿,那人又说:“况且大派又有什么好的,玄陵门纵使是蓬莱仙岛第一大门派,不也会遭到灭门的重创么?”
另一人笑着叹了声,“庆平兄说得是。”
过了好一会儿,茶喝过两泡,才又响起交谈声。
“庆平兄,你说,三家围剿都停了,玄陵门这仇,算是报完了?”
那叫“庆平”的人说:“怎可能啊!依我看,大概也就是找不到堕仙了罢,但邪神信徒岂是两年时间就能料理干净的?”
“也一直没听见说找着那个齐归的信儿……”独家文勿偷
庆平哼了一声,喝了一口茶,“还能让我们听见?恐怕要杀要剐早就料理完了吧!玄陵门那是什么门派,出一个叛徒已经是耻辱之至,两年前那会儿还悬赏齐归的项上人头来着,现在没动静,肯定是早就找到了!”
“那以前可是玄陵掌门的养子啊……”
“白眼狼,倒也不稀奇!只是玄陵门当初对他宝贝得很,外面的人连这人长什么模样都不晓得。”
第五君的心跳慢不下来,浑身的血液快速流动,冲击着血管壁。他紧紧攥着早点,贴在墙边跟罚站似的继续杵在那里,那茶水摊子坐着的两人却不再说玄陵门的事。
“庆平兄,咱们接下来去哪里?”
“喝完茶,先逛逛吧。”
……
第五君等到这两人从老刘的茶水摊子离开,才抬起了脚,一声不吭地回了灸我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