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刚的声音还在耳朵里此起彼伏:“师父,你好几天没给我写信了!是不是该给我写信了呀!”
“师父你给我的传音符让我不小心撕破了一个小口口,现在都不敢随身带着了,我夹在了书里。师父你能再做一个传音符给我吗!”
……
第五君抿了抿唇,像是认错一样垂着眼睛。许是大刚一连串的“师父师父”给了第五君勇气,他嘴唇开合,最终也轻轻叫了一声:
“师父。”
他抬眼看向无名无姓、连碑文都没有的坟墓。
“你……”
第五君一开口嗓子就哑了,他停了好久,才继续道:“临死的时候。”
“嘱咐我不要报仇,不要立碑,回灸我崖,不要回来。”
第五君深吸一口气。
“我在灸我崖给你保证过,我不报仇。”
“但我心里一直想查清当年的事。”
“……我也无法不立碑。”
第五君喃喃道:
“师父,你得让我留个念想。”
一个孤独的客旅,在哪里也呆不长久。只有在有人同行的路上留下一个界碑,才能换取短暂的皈依。
第五君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露出一个笑来。
“师父,刚刚你徒孙给我传音了。你天上有灵,在灸我崖多照拂他。”
他最后深深看了这座石头坟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第五君翻身上马,耳朵里响起了大刚今日汇报的最后一句:
“师父那我睡啦!晚安!”
第五君笑出了声,明知道大刚不可能听见,还是低声说了一句:“晚安。”
第五君策马追月,疾驰向银珠村。
树影幢幢,阴森得如同堕仙林立。第五君咬着牙,将两年前这段漆黑血腥的路在脑海里走得愈发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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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君开口认下司少康这个师父,司少康却适应了一阵。好几次第五君喊“师父”的时候,司少康都激灵了一下,然后才转身笑眯眯地:“哎——”
“哎”完了,司少康还得再转过去,肩膀耸动几下,明显就是在憋笑,乐不可支,好像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第五君瞧他这副样子,索性一会儿喊“师父”一会儿以“你”相称,司少康没有任何意见,两人亦师亦友。
在一个阴雨天,两人总算来到了蓬莱岛极东。
撑着一把破伞,第五君瞅着那个黑咕隆咚的吊脚楼。
“就这儿?”他难以置信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