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再想死在玳崆山,他也被这个人所救,这一点千真万确。
“好了,不争了。”司少康冲他笑了笑,“你累了,睡会儿吧。”
话音未落,他抬手一挥,第五君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第五君从榻上爬起,床头放着一套崭新的青色衣服,司少康正在他跟前打坐。
司少康闭着眼睛说:“醒了就去洗漱换衣服,我们还要赶路。”
第五君一眼都不看他,劈手拎过衣服,憋着气换了。
等他更衣完毕,司少康还在入定,神色祥和平静,闭着眼睛。刹那间,第五君的满腔怒火好像找到了出口,立刻动手从后偷袭。
但下一秒——
第五君被摔在地上,以一个扭曲的角度折着脱臼的胳膊。
司少康坐在椅子上翘起脚。
“小样儿。”
他把第五君从地上拉起来,咔嚓给他的胳膊复位,“就你这点伎俩根本不够看的。”
“要不要跟我打赌?你顶多再跟我斗半年,半年不到,你肯定心服口服叫我师父。”司少康笃定地对他说,眼里全是得意的笑意。
第五君当下就做了决定,从这日算起,他一定要跟死少康打满一百八十四天,比半年多一天也算他赢。
但他只打到一百八十天,就叫出了“师父”二字。
近六个月的时间里,司少康带着第五君一路向东,躲避三家围剿,向着灸我崖的方向走。
一路上,两个人斗智斗勇,一个想方设法要回玄陵门,另一个则要全力阻拦,把他拽去蓬莱岛东——这是两人打架的主基调,然而除此以外,小打小闹的内容特别丰富。
就比如这一天。
一大早,第五君和司少康就因为豆腐花的甜咸之争展开了新一轮打斗。
第五君被司少康在后脑勺贴了一张符,跟被上了发条似的,跟在司少康身边,出门买早饭。
司少康对早点铺老板笑着说:“老板,来两碗咸豆花。还有一屉小笼包,两只茶叶蛋。”
第五君因为被贴了符,话说不流利,只能磕绊地说:“要、要、甜……”
没等他这句话说完,那老板已经哐哐两碗咸豆花打好了,连带着小笼包和茶叶蛋,利索地递给司少康。
第五君嘴巴还傻乎乎地张着,话音未落,就大势已去。
司少康掐了个诀,一拍第五君后背,第五君就又跟个木偶似的,跟着他往回走。
等进了屋,司少康小心地把他后脑勺上的符纸摘下来,没有扯到一根第五君的头发,第五君下一秒就暴起,掀了桌上的两碗咸豆花。
“你凭什么控制我?!”第五君怒吼着躲避司少康紧接着打来的符。
司少康叫道:“我要是不这样让你跟着我,等我回来你就没影了!!”
“你给我下来!”司少康拿着扇子指着第五君,“从桌上给我下来!那么脏的鞋你也敢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