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顿人这么剽悍,只是因为光武帝的父亲刘钦做过南顿令。
邯郸却是天子生母灵怀皇后的家乡,邯郸百姓请求一点恩泽岂不是天经地义?
杨彪听完周忠的担忧,微微一笑。
“嘉谋下车伊始,想必没看到都亭侯王端夫妇。”
周忠倒是认识王端的,当初为了灵怀皇后的事,他和王端的父亲王斌多次见面商议。王斌死后,王端嗣爵的事,也是他操作的。
“他怎么了?”
“他现在是天子身边的郎官,他的夫人是女营的骑士。哦,对了,他的夫人姓张,是和安朝的名臣张禹张伯达。”
周忠微怔,随即明白过来,啧啧有声。
天子真狠,直接先对最亲的人下手。
怪不得诸葛亮度田这么顺利。王端夫妻都被天子扣在身边,做了最普通的郎官和女骑,谁还敢惹事?
“天子……严于律己,倒是不用担心外戚权重。”
“的确如此。”杨彪抚着胡须,一声轻叹。“天子罢宦官,后宫规模甚至不如一些官员。又压制外戚,不使其德不配位。兴王道的诚意天地可鉴,你我身为大臣,岂能不全心全力的配合?若是只顾私心,错过这大好机会,会被后人骂的。”
周忠尴尬地点点头。
——
两人正说着,张昭求见。
杨彪和周忠互相看了一眼,会心而笑。
张昭这是掐着点来的,时机把握得非常精准。周忠下车还没到半天,与杨彪见面还没到半个时辰,他就来了。
比周瑜消息还灵通。
杨彪让人请张昭进来。一会儿功夫,张昭迈着方寸进来了,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神情庄重肃穆,礼节周到,却又不卑不亢。
周忠与张昭是旧相识。见此情景,不由得一笑。
“张子布,如此多礼,莫不是有求于人?”
张昭拱拖施礼。“昭非求人之人,司空亦非循私之人,何求之有?”
周忠碰了个软钉子,却也不生气,笑道:“你不求人?那孔融去漠北之事,又怎么说?我可听说,天子怜惜孔融年老,本是不愿意让他这么辛苦的。”
张昭淡淡地说道:“孔融本是商人之后,得知商朝遗民的消息,赶去一见,乃人之常情,何惧辛苦?至于请天子下诏,并非我求天子,而是为儒门考虑。商代文献、语言与今日殊异,非鸿儒不能解。孔融学问渊博,天资过人,正是最合适的人选。漠北之行,非他不可。”
听张昭说得这么慎重,周忠倒不敢再轻忽,仔细询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