麹义很开心,拍着胸脯表示,他坚决支持荀攸的观点,贯彻天子的诏书,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退让。只有如此,才能让冀州成为朝廷的冀州,成为北疆坚实的粮赋基地。
有了冀州,幽燕都护府将来东征就不愁钱粮了。
荀攸很满意,辛毗却非常紧张。
数日后,麹义杀人的消息传出,河间为之震惊。在死亡的威胁面前,再也没人敢违虚以委蛇,纷纷表示愿意配合度田。原本一直拖延不决的度田进度一下子快了起来,几天时间就完成了大半。
荀攸写了请功表,并让辛毗亲自赶赴行在,为麹义请功。
带着荀攸的上表,辛毗匆匆起程。
——
洛阳,袁氏故宅。
袁术背着手,在残垣断壁间踱着步,面色阴沉。
苌奴带着几个亲卫跟着,看着眼前的一切,也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远处一声轻响,一只狐狸一闪而过,很快又在墙头出现,扭头看着袁术,伸出舌头,舔了舔嘴。
袁术抬头看着狐狸,一声叹息,伸手拦住了举弩欲射的苌奴。
“算了,是我们打扰了他。这里现在不是袁氏,袁氏已经没了。”袁术走到栏杆前,拂了拂灰尘,坐了下来。他摸着沾满灰尘的白玉石栏杆,又是一声叹息。
“当初为了这些石头,花了多少钱啊,如今扔在这里,连捡的人都没有。”
“袁公路,没想到你居然也悲春伤秋起来。”刘表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正好听到袁术的感慨,不由得放声大笑。
看到刘表的那一刻,袁术脸上的悲伤就消失不见,换成了惯常的浑不吝。
“刘景升,你这老贼,怎么还不死?”
刘表倒是习惯了袁术的无赖,早有心理准备,反唇相讥道:“你这烧过皇宫的悍鬼都不死,我为何要死?我不仅不死,还要助天子一臂之力,完成这洛阳烽烟图,反省得失,再兴大汉。”
说着,刘表取过一卷纸,递给袁术。“你看看,这副袁氏故宅图可有遗漏之处?”
“屁!”袁术不屑地啐了一口,从刘表手中抢过图卷,三两下便撕成碎片,顺手一抛,撒得纷纷扬扬,到处都是。
刘表面色一变,不快地说道:“袁公路,这可是无数人的心血,你就这么毁了?”
“不能如实绘制,只能虚应故事,就算画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留着擦屁股都嫌脏。”
“虚应故事?”
“没错。”袁术掸掸裤脚。“我生在斯,长在斯,这洛阳城的一草一木,没有我不清楚的。你要画的那些深宅大院,我几乎都去过。至于这里,我更是闭着眼睛都能走。你们画的那些东西有几分虚,有几分实,还能骗过我?”
他瞥了刘表一眼。“天子派我来,就是知道你这老贼言不由衷,不肯如实绘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