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袁绍也在洛阳养病,还没有见驾,刘表心中一动。
“他是真病还是装病?”
“应该是真病,我听袁显思说,吐血就吐了好几回。”
刘表嘿嘿一声冷笑。“吐了几回血还不死,他究竟放不下什么?”
刘琦有些惊讶。
他一直以为刘表和袁绍同为党人,又曾一起在何进的大将军府任职,是志同道合的好友。怎么听说袁绍生病,刘表却是这个态度?
刘表想了想,说道:“走,我去看看他。”
——
袁绍睁开眼睛,看着走到面前,俯下身子打量他的刘表,挤出一丝笑容。
“景升,别来无恙?”
刘表微微颌首,在侍者取来的席上就座。“我很好。倒是你,病得如此之重,着实令人意外。本初,你这是心病吧?”
袁绍愣住了,怔怔地看着刘表。
刘表轻笑一声:“我听说太医署有良医,闻名山东的华佗就在其中。连他治都不好你的病,也只有心病了。”
袁绍沉下了脸,声音也变得阴森起来。“这么说,景升从襄阳赶来,是为我治这心病的?”
刘表点点头。“一晃十载,故友凋零,如今能为你治这心病的,大概也只有我了。”
“那倒要见识见识景升的医术了。”
刘表屈起手指,说出几个的名字。“何伯求,韩文节,王子师,张孟卓,臧子源……”
刘表每说一个名字,袁绍的脸颊就不由自主的一阵抽动,原本锐利的眼神也变得怯懦起来,不敢再与刘表对视。
这些都曾是他的挚友,如今不是阴阳相隔,就是反目成仇。
好在刘表所知有限,要不然他念出来的名单会更长。
“你的心病是哪一个?”刘表寒声问道。
袁绍闭上眼睛,过了片刻,又缓缓睁开。“景升,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就不掩饰了。若我得了天下,你也会是其中之一。”
刘表眼神微缩,眼角抽了抽,欲言又止。
袁绍又道:“若是你得了天下,想必我也是其中之一。你不用急着否认,是不是,我们心里都清楚。你在荆州的所作所为,我一清二楚。你我的区别只在于你空有虚名,却没有足够的实力,受制于蒯越、蔡瑁辈,不能自由。”
刘表的气息变得粗重起来,眼角颤动。
袁绍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被我说中了吧?不要急,我还没有说完。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没几天了,你治不好我的心病,我却可以为你治一治。”
刘表怒极而笑,嘿嘿一声轻笑。“那我倒要洗耳恭听了,免得辜负了你这一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