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文倩想带着刘氏入同文馆书坊,再给他们安排一个宿舍,省得他们在外面租房子,也算是一举两得。
说完自己的想法后,荀文倩有点紧张地看着刘协。
刘协不紧不慢地吃着饭,没吭声。将碗里的饭吃完,连一粒米都没剩下,擦了嘴,他才淡淡地说道:“刘氏的能力配得上这个宿舍吗?还是说,你准备给书坊里的每个人都安排一间?”
荀文倩沉吟着,不说话。
刘氏做事很积极,也能吃苦,但她的能力还不够。
同文馆就在宫里,就算在宫外安排宿舍,也不能离同文馆太远,所以房价不会便宜。如果每人都安排一间宿舍,开支太大。
所以这必然是特例,是她对毛玠夫妻的照顾。
天子反对这样的照顾。
“你想管好同文馆书坊,首先要做事公平。”刘协抬起眼皮,语气不重,但神情很严肃。“你不能因为没人说什么,就以为没有问题。没人说,不代表没有问题,只是没人敢说。”
荀文倩躬身请罪。
“趁着弘农王夫人还在长安,你在太学书坊多待一段时间,学学她是怎么管理书坊的。相比之下,技术简单,人才是最复杂的。”
“唯。”
荀文倩碰了壁,心情有些郁闷,起身准备告辞。
刘协叫住了她,把轲比能上书的事说了一下。
眼下虽然还没有确定荀恽是否有危险,但他和轲比能不那么和睦却是可以断定的,有必要让荀文倩有个心理准备。
荀文倩登时脸色煞白。
刘协暗自叹息。
富贵险中求,但绝大部分人想的都是富贵,却没有在对危险的心理准备,都觉得自己是幸运儿。
可是哪有那么多幸运儿呢。
如果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当危险来临的时候,就很难保持镇定,也就很难在危险中发现机遇,抓住机遇。
但愿荀恽能表现得好一些,开个好头。
——
河东,安邑。
马车缓缓停住,荀谌下了车,抖了抖衣服。
侍者付了车资,又额外赏了百钱,车夫感激不尽,扬起马鞭,轻驰而去。
门口的两个青衣仆人是荀家的家奴,看到荀谌,立刻迎了上来,执勤的提过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