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放开他吧。”年轻人笑得红光满面。“他是来找我的。”
“找你?”女郎官一脸茫然。
其他的郎官也有些意外,却不肯放手,依旧牢牢地摁着祢衡。
“前几天路上遇到过。他大言不惭,被我臭了两句。我倒是没想到这么大的气性,居然摸到这儿来了。”
“你叫什么?从哪儿来?”中年郎官将信将疑,将祢衡拉了起来。
祢衡气急败坏,从怀中掏出还没用过的名刺,扔在中年郎官面前。“平原祢衡,敢问令堂安好!”
“你老母……”
一个年轻郎官眼睛一瞪,扑过来要打,却被中年郎官拦住了。中年郎官看完名刺,转手递给年轻人。
“孟散骑,既然是找你的,回头还麻烦你做个记录,我好交差。”
年轻人说道:“我知道了,回头就去卫尉处登记。”
中年郎官看了祢衡一眼,歪了歪嘴,带着部下回去了。
年轻人拱拱手。“扶风孟达,字子度,见过祢君。”
祢衡哼了一声。“你不用和我套近乎,我不是来和你交朋友的,我是来和你论战的,分出胜负即走。”
“我知道。”孟达笑道:“我也不是和你套近乎,只是对杨太尉的客人保持基本的礼敬。”
祢衡一愣。“你打听过我?”
孟达笑而不答。“你是在这里和我论,还是边走边说?我有任务在身,要去一趟金市,要不你一起来,顺便看看长安的民情?”
“去就去,怕你不成!”祢衡甩了甩袖子。“前面带路!”
女郎官柳眉微蹙。“关东来的读书人都这么没礼貌吗?看得我拳头都硬了。”
见过袁权、马云禄后,祢衡就对女子为官很不舒服。听得这女郎官出言不逊,本想反唇相讥,可是看看女郎官握紧的拳头,他又生生咽了回去。
这女子不仅真会动手,而且力气很大,他根本不是对手。真要惹恼了她,又得挨一顿揍,而且是大庭广众之下,天下士子向往的金马门外,以后可就没脸见人了。
金市在未央宫西北,离宫门有一段距离。孟达和女郎官胡杏一边说一边走,脚步轻快。祢衡身为名士,一向以从容为上,哪里尝试过这么快的走路,还没走到两百步,他就跟不上了,累得气喘吁吁,双腿沉重。
“金市有多远?”祢衡问道。
“三四里路吧。”
祢衡大吃一惊。“这么远,你们……准备就这么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