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张喜神情淡淡,伸手指指许劭的额头。“可是我怎么感觉你病得更深,渐入膏肓。”
许劭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
他直勾勾地看着张喜。“张公以为我冥顽不灵?”
“冥顽不灵是蠢,不是病。”
“我……”许劭勃然大怒,几乎要爆粗口。脏话已经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憋得脸色潮红。
张喜不是普通人,又有这么多人看着,他不能失礼,丢了名士身份。
“还请张公指教。”许劭大声说道。
张喜抬起头,看向远处,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子将,你离开汝南几年了?”
许劭屈指一算,神情有些黯然。“五年有余。”
“你可知汝南如今危如累卵?”张嘉抬起手,横在脖子边。“就像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
许劭冷笑。“张公说的是西凉兵吧?”
张喜点点头,毫不掩饰对许劭的愤怒。“韩遂即将进驻洛阳,如果大军东出,你敢回汝南吗?还是说,你打算接着流浪江湖,做孤魂野鬼,埋骨异乡?”
许劭的脸抽动了两下。“夫子有云,道不行,乘桴浮于海。大丈夫誓不与虎狼并立。”
张喜瞥了一眼许劭。“你乘桴浮于海,其他人呢?”
“什么?”
“你可知道董卓乱政时,有多少山东百姓被西凉兵劫走,沦落敌营?”张喜的声音大了起来,带着无法抑制的愤怒。“太平时,你大言不惭。大乱来临,你只会乘桴浮于海,置妇孺于不顾,使衣冠之家沦为虎狼之手。你算什么大丈夫?大难临头,虽千万人,吾逃矣的大丈夫吗?”
许劭愣住了,瞪圆了双眼,看着须发贲张的张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说得好。”城头响起清脆的掌声,一个声音城头传来。“许子将,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只是懒得理你。今天你胆大包天,居然敢聚众闹事,阻拦天子使者,真是无法无天。我身为扬州牧,不能坐视不管。来人,将他们围住,不要走脱了一个。”
“喏!”随着一声响应的应诺,两队甲士从城门中涌出,向两翼展开,将许劭等人围住。刀出鞘,弓上弦,杀气腾腾。
许劭吓了一跳,涨得通红的脸瞬间就白了。
其他人也慌了,挤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喊着。
张喜皱起了眉头,心中不快。陈到这是办的什么事,我让他叫袁术来解围,怎么成了抓人?这不是把事情搞复杂了么。
抓人好抓,放人就难放了。
一会儿功夫,大部分人都被控制住了,只剩下许劭孤零零的站在张喜的车前。袁术全副武装,大步流星地从城中走出,来到张喜车前,躬身一拜。
“安国亭侯,扬州牧术,见过张公,敢问天子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