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御帐,刘协举起双臂,伸了个懒腰。
又是辛苦的一天。
从天不亮起身,忙到半夜,他这个皇帝比社畜还社畜。如果不是心中有信念,身外有危机,他宁愿躺平做个昏君,让那些大臣们没日没夜的操劳去,还能搏个垂拱而治的美名。
当然,这只是美好的想象。即使是政治文化更加先进的二十一世纪,也没有哪个领导人可以躲平的,反倒更加辛苦,行程都是按分钟计。
至于帝制之下,垂拱而治常常会演变成墓木拱矣。
刘协暗自吐了一会儿槽,转身向荀文倩的帐篷走去。
帐篷里还亮着灯,有人影晃动。
帐门外当值的女骑士肃立行礼。
刘协在帐门外停住,咳嗽了一声。帐中一声轻笑,荀文倩的声音传了出来。
“陛下来了。”
帐门掀开,露出美人何姗微红的脸。刘协走进大帐,见大帐中间铺着一幅白布,上面绘着一个硕大的狼头,线条刚劲有力,狼眼炯炯有神,颈毛飞动,有如跳跃的火焰。
“陛下看着还行吗?”荀文倩起身,一手扶着腰。
刘协上前,挽着荀文倩的手,俯身打量着狼头。
这是他嘱咐荀文倩准备的狼旗,供吕布出征时用。虽然吕布现在只有百余骑,他却寄予了厚望,希望这些人能成为他征伐草原的狼群先锋,而吕布则成为头狼。
在他看来,这可能是最适合吕布的官职。
这人不适合统领大军征战,却适合指挥特种部队,进行非常规作战。
“很好,这是名家手笔啊,是蔡令史所绘?”
“魏夫人所绘。”荀文倩指指狼眼。“尤其是这只眼睛。”
“看不出,她还有这本事。”刘协仔细打量了两眼。这只狼眼的确传神,透着冷漠和肃杀。
“她说儿时外出时,遇到过狼,险些送了性命。后来那头狼的眼睛一直留在她的记忆里,不知道描摩过多少遍了。等用丝线绣出来,会更加慑人。”
“辛苦你们了。”刘协转身四顾。“她人呢?”
“今天温侯休沐,我放了她一天假。”荀文倩抿嘴而笑。“陛下如果看着还行,明天就可以绣了。”
刘协认真的打量了一番。“我看行。”他扶着荀文倩坐好。“正好有件事,想听听你的意见。”
“陛下,后宫不能干政。”
“只是听听你的意见,并不是要你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