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卑和艾肯被吓得不轻,惟命是从。
来到刘协面前,报上姓名。去卑低着头,艾肯却好奇地打量着刘协。
他还年幼,没听明白刚才杨彪那句话中暗藏的杀机,反倒觉得眼前的汉家皇帝和自己年纪差不多,不由自主的心生亲近。
刘协也在打量艾肯。
他记得于扶罗有个儿子,后来改姓刘,叫刘豹。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就是眼前这个匈奴少年。
按照原先的历史,五胡乱华的首乱者就是他的儿子刘渊。
仔细说来,刘渊并不是天生想造反,反倒是个舔狗,对华夏文化心向往之,据说还特地拜过师。
但他始终没能挤进洛阳的名士圈子。
想想也很正常,山东士大夫连山西人都看不上,又怎么可能看上一个真正的蛮胡。
哪怕他的学问的确不好。
先垄断了学术,进而垄断了政治,山东士族圈地自萌,近亲繁殖,不亡没有天理。
一面对异族大加安抚,养虎为患,一面又对异族中的精英大加排斥,不能为我所用,这种矛盾的做法才是刘渊造反的直接因素。
如今,刘协打算反其道而行。
“你是于扶罗子?”刘协问道。
听了呼厨泉的翻译,艾肯用力点头。“是的,皇帝陛下。”
“今年多大?”
“十一。”
“比朕小五岁。”刘协拍拍膝盖。“能骑射不?”
“能。”艾肯很得意,拍拍腰间的弓箭。
刘协伸手,从艾肯的弓囊里抽出弓。弓没有上弦,刘协将弓夹在两腿之间,轻松地挂上弦,用力拉了拉。
弓力很弱,刘协能轻松的拉满。
算不上真正的战弓,最多算是练习用弓。
“试射两箭。”刘协指指五六十步外的一株大树。“射中了,封你做官。”
艾肯少年心性,也不知道天子要封他为官意味着什么,甚至没问是什么官,开心地答应了。
去卑等人也没反应过来,只当是两个少年谈得来。
呼厨泉在一旁听得清楚,却明白了刘协的意思。
这既是对匈奴人的笼络,也是人质,更是对他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