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否认哪一项都不对。
见杨修语塞,蔡琰忍俊不禁。“你啊,聪明反被聪明误。处处想与人不同,到头来,却是自缚手脚。”
“嘿嘿。”杨修笑了两声,掩饰过去。
在别人面前,他大可以舌锋如剑,辩才无碍。在蔡琰面前,他却没什么胜算可言,不如坦然认输。
“令史最近心情不错,可有好诗?”
“诗倒是有几句,好不好,却因人而异。”
“洗耳恭听。”
蔡琰清咳了一声,缓缓吟道:“国破山河在,古桃待春归。能经风霜苦,可饮清浊水。累累复累累,不似寻常味。”
念完,她看着杨修,似有期待。
杨修品味了片刻,眉头稍皱。“这几句都是你作的?”
“有何不妥?”
“第一句……”杨修有些迟疑。“似与后五句略有不同。”
蔡琰眼睛亮了起来。“有何不同?”
“第一句眼界甚大,后五句却支撑不住,格局小了。”
蔡琰沉吟片刻,微微颌首,随即又道:“那以第一句为题,你作一首,如何?”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大丈夫气
杨修略作思索,缓缓吟道:“国破山河在,羽檄如雪飞。关东鼓未休,关西号角鸣。天子一怒起,六龙共长吟。临阵摧敌胆,归朝抚万民。天命在汉德,多难而弥新。”
蔡琰柳眉轻挑,微微颌首。“终究是丈夫,气象自有不同。”
杨修大感诧异。“第一句不是你所作?”
“是天子所吟。”蔡琰又打量了杨修一眼。“老臣能谋国,难以出新。既有气血渐衰,体力难支之困,又有因循守故,泥古不化之嫌。德祖少年,既有猛志,又有幸从圣天子,当努力去旧习,立新政,再建太平。”
杨修心中微动,再次想起天子的问题。
“令史,有一事,我思之良久,未得其门而入,敢请教。”
“你我之间,何必请教。”
“高祖何以得天下,而六国之后却不能?”
蔡琰眨了眨眼睛,忽然笑道:“这是天子给你的问题吧?”
杨修神情尴尬。“是的。”
“既是天子给你的问题,我就不便代答了。”蔡琰伸手理了理鬓边的头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过,我可以给你提个醒。”
“你说。”
“《韩非子》中有一个故事,说郑人买履的,你应该读过。”
杨修点点头。“自然读过。”他随即若有所悟。“岂不是梅子真(梅福)按图索骏之讥?”
蔡琰叹了一口气。“德祖,你机变若神,却不够精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