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寿勉强笑了两声,顺势问道:“嫂嫂最近在忙何事?”
唐姬挽着伏寿的手臂,向远处的猎场走去。“皇后,我们边走边说。”
——
蔡琰追上刘协,稍稍落后半个马身。
“陛下,匈奴人请见,何不让他们来见,却要屈尊相迎。万一有变,如何是好?”
刘协哈哈一笑。“丧家之犬,如何有这胆量。”
“那也该小心为上,以策万全。”
刘协放慢了速度,转头看看蔡琰。“令史,你觉得有匈奴人眼中,我大汉是何模样?”
蔡琰想了想。“应该……很复杂吧?胡虏性如豺狼,弱肉强食,无忠义之心。昔日大汉强盛,他们畏而请服。如今见大汉国力衰落,便趁乱取利,为祸一方。若非河东民风劲悍,难免和关东一般。”
“不愧是见过天地的人。”刘协赞了一句。“兵法有云:强则示之以弱,弱则示之以强。大汉元气未复,若不能示之以强,匈奴人难免心生觊觎。”
“即使如此,陛下也不宜枉尊。”
“朕这不是枉尊,而是告诉匈奴人,他们能做的事,朕一样能做。同样,他们能去的地方,朕也一样能去。流沙以西,大漠以北,千里万里,在所不辞。”
蔡琰瞅了刘协一眼,这才意识到刘协刚才说的话绝非戏言。
这个少年天子是真有横绝大漠之心的。
“可惜臣不会引弓射雕,比不上草原上的女子。”蔡琰说道。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脸上飞起两朵红云。
刘协微怔,随即哈哈大笑。
“能引弓射雕的女子,边郡比比皆是,能草军书的关东女子却不多见。令史不必自惭。”
蔡琰抿唇而笑。
远远地看见匈奴人停在路边,刘协收起笑容,轻声叹息。
“昭君出塞,不过是委曲求全。琵琶虽好,只能顾影自怜。令史出塞,当以我大汉强音,唱卫霍破阵之曲,明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之豪气。”
蔡琰蹙眉微蹙。“陛下,只怕有好战之嫌。”
“以战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和亲求和平,则和平亡。大汉四百年的经验教训足以证明这一点。安抚绥靖,不过引狼入室,养虎为患。征之以武,化之以文,变夷为夏,或许才是长治久安之道。”
蔡琰品味着,随着刘协来到少府田芬与匈奴单于呼厨泉面前。
刘协勒住坐骑,目光扫过田芬,微微一笑。
“少府辛苦了。”
田芬看着天子刘协与蔡琰并骑而来,紧张得手心直早汗。虽说来的匈奴人并不多,却也有百骑左右。天子如此轻佻,万一有变,如何是好?
听得天子问候,田芬只得上前拱手施礼。
“谢陛下挂怀,此乃臣应尽之职。陛下,你这是率禁军行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