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一边听,一边在脑子里演示骑兵突击的场景,频频点头称是。
虽说这些天在董承营中演练的主要是步卒攻防,但他也见识了不少骑兵突击的场面。
战马迎面冲来的压力,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是很难体会的。
几匹战马尚且如此,成百上千的战马冲锋又是何等威势,他大致能够想象得到。
可是正因为战马的速度快,能不能及时捕捉到战机,有没有足够的骑术,控制着战马冲向正确的目标,就成了一个骑士是否合格的考验。
稍有闪失,可能就会被马蹄踏成肉泥。
骑将更是如此。
他不仅要保证人马合一,还要对整个战场形势成竹在胸,知道何时可进,何时当退。
该进的时候不进,会错失机会。
该退的时候不退,会断送性命。
李式有这样的经验和能力吗?
刘协忽然明白了丁冲的用意,也明白了士孙瑞所谓的间。
李式就是飞熊军最大的软肋,就是可入之间。
能不能抓住这个软肋,就要看士孙瑞和南北军将士有没有这样的勇气。
以及运气。
所以士孙瑞说,如果这是他的决定,他可以陪他赌一赌。
士孙瑞解释完,最后看着刘协,神情严肃。“臣最后问一次,这是陛下的决定,还是某人的建议?”
刘协沉默片刻。“不管之前是什么,现在是朕的决定了。”
士孙瑞缓缓点头。“既如此,请陛下给臣一天时间,与五校尉商量应敌之策,后日变阵。”
刘协长身而起。“拜托卫尉,朕当亲临,为卫尉助威。”
士孙瑞默默地看着刘协,片刻之后,躬身领命。
——
第二天一早,刘协授权董承守营,并由徐晃协助,自己带着赶回御营,参加士孙瑞与五校尉举行的战前军议。
军议争论得很激烈。
士孙瑞刚提出阵地前移的建议,射声校尉沮俊就出席反对。
“卫尉以为,凭残缺之五校,足以邀战西凉军乎?”沮俊怒目圆睁。
士孙瑞一改昨天的慷慨激昂,靠在案几上,以手支额,静静地看着沮俊。
“陛下在此,射声有异议,不妨直言。”
“直言就直言,俊宁直谏而死,不敢误君而亡。”沮俊向刘协拱拱手,大声说道:“陛下亲政未久,尚不清楚五校境遇。五校尉本显官闲职,多为宗室肺腑。桓帝以来,天下不安,北军五校常有征伐,亦不过荣显大将,罕与敌接刃。如今临阵磨刃,初有模样,便欲与西凉劲卒精骑战,无异于以肉饲虎。”
沮俊再拜。“臣以为,万万不可。建此议者,当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