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长,两个亲卫各捧着一个木盒上了将台,打开木盒,一个里面是精致的头盔,整体成型。一个里面是一套鱼鳞细甲,甲片打磨得很光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杨修见多识广,一眼看出这是一套御赐的甲胄,通常是皇帝赐给立功大将的,也不知道杨定是从哪来搞来的。如果猜得不错,很可能是从洛阳哪个大臣家里抢来的。
虽然他嘴快,却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些问题的时候。
“这是天子御赐的甲胄,我得到之后,一直精心收藏,希望有一天自己能穿着这套甲胄征战四方。现在看来,这样的机会也许不会有了,不如送给侍郎,助侍郎一臂之力。”
郭武有些措手不及,但不安很快就被兴奋掩盖了。
身为羽林,他很清楚这套甲胄的防护力要远远高于他身上的普通玄甲,能让他生还的几率提高至少五成。
“谢将军。”
杨定亲手为郭武披甲,郭武推辞,却被他拒绝了。
他一边为郭武披甲,一边感慨道:“我也算征战一生,如今虽说官居后将军,可是谁又真把我这个后将军当回事呢?在他们眼里,我终究不过是一个西凉武夫罢了,配不上这套甲胄。你则不同,你是关东人,武艺出众,如今又是天子近臣,将来前途无量,一定不会辱没了这身甲。唉……”
听着杨定唠唠叨叨,像似送儿子出征,杨修忽然有些惭愧。
他听出了杨定的无奈,也听出了杨定的遗憾。
这些遗憾里面,也有他的一丝功劳。
他与杨定相处这么多天,看似融洽,实际上难掩对杨定的轻蔑。
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却不想杨定见惯了人情世故,或许早就看出了他的虚伪,只是没有说破罢了。
杨定为郭武披好甲,上下打量了一番,忍不住又感慨道:“可惜我没有女儿,否则一定要将她嫁给你这样的少年英雄,将来传我北地杨氏一丝血脉。”
郭武红着脸,再拜,转身下了将台。有人牵来他的座骑,也是杨定送给他的西凉战马。郭武上了马,转身向将台上的杨定拱了拱手。
杨定点头致意。
郭武策马提戟,来到营门前。
守营门的司马已经听到将台上的命令,打开了营门,看着一身精甲的郭武从面前经过,出了大营,直奔飞熊军游骑而去。
那几个游骑看到郭武出营,却不紧张,只是轻踢马腹,围成一个松散的半圆,将掌旗的同伴护在中间。
“来者是谁?”待郭武来到跟前,正对着他的游骑一边大声喝道,一边打量着郭武,同时悄悄放下了长矛。
郭武身上的鱼鳞甲表明他的身份不低,很可能是代表杨定来请降。
如果不是,那就是送上门的功劳。
杀一个这样的人,足以抵得上十名普通士卒。
郭武本想报上自己的身份,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刚才杨定眼中掩饰不住的遗憾,顺口说道:“我乃后将军义子,天子驾前虎贲侍郎,江东郭武是也。”
听说是杨定的义子,游骑们互相看了一眼,心领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