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皇子后 第219章
不妨告诉你,从我打算当个闲散王爷不要任何权势,降低你戒心的时候开始,我就没打算再当这个皇帝。
我要毁了你们一辈子最想要的东西,让你们痛苦、挣扎,却又无能无力,只能任由大雍变成一片废墟!”
承安帝没料到一向温顺的永王,居然藏着这样玉石俱焚的心思,他自己不想活,便要整个大雍为他陪葬。
“你……!”
承安帝还未说完,永王就道:“怎么?你就不关心关心你那七八个小皇子,到底是谁的种?又是谁给你戴了绿帽子?”
承安帝脸色涨红呼吸急促,额头的青筋凸起,“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朕!”
永王见他这般激动,顿时笑得更加疯癫,“你是不想相信,还是不敢相信?”
笑着笑着,他突然就止住了笑意,阴狠地盯着承安帝,道:
“你还记得有五六年的时间,后宫无所出吗?那是因为新罗上贡的茶里,被我掺了药。这药无色无味,短时间内喝不要紧,但只要日积月累,便可令你彻底失去生育能力。”
“哈哈,你居然还相信太医那番太过操劳的话。”
承安帝想到当初日日饮得新罗茶,顿时呼吸又急促了几分,呼哧呼哧带着喘。
永王笑得得意,“本来我只打算让你没了子嗣,但后来我又改了主意。与其让你怀疑自己的身体,导致下药的事被发现,不若让你的后妃‘再’多生些。
到时那些成年皇子与你离心,说不定你就选中了那些生父不详的小皇子为太子,到时候,大雍神不知鬼不觉就改了姓。
哈哈,光是想想,就让我兴奋得发抖!”
承安帝被气得双唇哆嗦,以至于说话都开始含糊不清。
“你莫不是疯了?这对你来说,究竟有什么好处?”
永王冰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承安帝,“只要让你痛苦一分,我便能好受一分。你越痛苦,我就越开心,你说我有什么好处?”
高满身为宦官,多少能理解永王的痛苦在哪里,他痛心道:“永王殿下,当年是您自愿救陛下而导致身残的,这如何能怨得了陛下?”
永王阴毒的目光移向高满,再也看不到往日一丝一毫的良善温和模样。
“自愿?不怨他?若不是他故意拖延了治疗时间,我如何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你能说他当初没有存着让我废掉的念头?”
“只要我身体受损,我母家便不会再拥我上位,而他作为我母妃的养子,便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他一直伪装得谦良恭顺,就为了得到我母妃这个皇贵妃以及背后的势力支持。
如此,其他的皇子如何争得过他?”
“他是踩着我,才一步步登上了帝位。”
“云厚弘,我说得可有一点错!”
云厚弘便是承安帝的名讳,而自他登基后,再没有人敢这般直呼其名。
云舒在一旁吃了一嘴的瓜,同时也唏嘘不已。
看承安的样子,便知道永王说的应当没有错。而且以承安帝的为人来说,确实可能为了自己能够登上帝位,而故意害了永王。
而永王在发现真相之后,便处心积虑开始报复,而他报复的,不仅仅是承安帝这个人,而是承安帝心中最在意的东西。
既然他当不了皇帝,那便颠覆整个大雍,让天下生灵的命运掌握在他的手里,也算是另一个形式的生死予夺。
从先太子的死开始,一切都是永王这个疯子在幕后推动,就连原主的死,也是永王间接造成的。
云舒所穿的这本书,与其说是乱世争霸文,不如说是永王的复仇史,是大雍王朝的覆灭史。
被永王这般指着鼻子骂,承安帝脸色青白交加,他颤着手,却说不出半句话,隐隐有了中风的征兆。
高满急急唤道:“夏王殿下,速速请太医。”
如今他们都在夏王的手里,即便是唤太医也没法自己做主。
永王一听要唤太医,当即明白过来承安帝的身体不行了,既然他当初耽误了自己的病情,如今他自然也不能让对方好过。
永王顿时就冲上前去,疯疯癫癫道:“你我兄弟一场,今日便一同死在这罢!”
就在永王死死抱住承安帝不撒手的时候,萧谨行也带着萧芜等朝臣赶了过来。
萧芜倒还好,他早就猜到承安帝或许没有死,但其他人就不一样了。见到与永王紧紧抱在一起的承安帝,俱都傻了眼。
他们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本该躺在棺柩当中的承安帝,如何就活了过来,还到了永王这里。
但也容不得他们多想,大家齐齐上前,将被永王勒得翻白眼的承安帝给解救了出来。
经过这一耽误,等到承安帝被送入宫诊治的时候,已经半边身子没了知觉。
宫中太医与徐神医一同会诊,云舒则与朝臣们一起候在外间,等待消息。
既然承安帝没死,宫中的那些摆设自然全部撤了下来,朝臣们一会儿往里面瞧一瞧,一会儿又悄悄收回目光往云舒身上看一眼,心里七上八下。
他们刚接受了承安帝已死,夏王要登基为帝,也做好了为新帝效劳的准备,只是这心里准备刚做好,就发现承安帝居然还没死。
那他们这会儿到底该继续拥护谁当皇帝?
里面久久没有动静,于是萧芜替众人问出心声:“殿下,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云舒叹口气道:“永王叔与京都世家勾结,意图毒害父皇、颠覆大雍国本。
本王与父皇商议,索性将计就计,将他们一网打尽、连根拔起。如今永王与杨家等世家已经尽数认罪服法。
只是父皇之前过量服食五石散与逍遥丸,已经伤及根本,这些日子虽调理了身体,但被永王叔言语刺激,导致怒火攻心,这才……”
云舒三言两语解释了一下之前的事情,众人听得心惊胆战,所以夏王与陛下其实是串通好的?
虽大家还有疑虑,但除了夏王说的这个情形外,他们也想不出别的可能。
若不是早就商议好的,夏王怎么可能还留着承安帝?
若不是商议好的,承安帝还活着的情况下,如何能允许夏王说他已经死了?
虽然大家觉得很是匪夷所思,但还是接受了云舒这个说辞。
暂且先如此,接下来如何,等陛下醒来再说。
经过数个时辰的救治,承安帝终于醒了过来。
只是等云舒带着朝臣入内,众人才发现承安帝受刺激严重,虽经过救治,但终究还是中风偏瘫了。
见到萧芜等人,承安帝急得想要说话,但半边脸不受控制,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他着急之下,甚至口角留下涎液。
高满赶紧用巾帕将承安帝口角擦干净,替承安帝道:“请夏王殿下将赵学士带来陛下跟前,陛下有话要说。”
其他朝臣面面相觑,这赵学士除了前几日因为灵前顶撞夏王,不允许夏王登基的赵苒外,不作他想。
陛下居然要叫赵苒来?莫非是对夏王不满?
云舒不动声色点了点头,转头令人去将赵苒提来。
很快,赵苒便被带了过来。
赵苒一见宫内的孝帘全部被撤了,再一见云舒身上并未着素衣孝服,顿时就嚎出了声。
“陛下啊,我的陛下,您怎么就这般走了啊。如今无人为您守灵,连您的灵堂都被这逆贼给撤了,您九泉之下如何能够瞑……”
他哭到一半,瞪着一直拉他的高常侍,“你老扯我胳膊干什么?”
说完,他又继续转回去,接着哭道:“您如何能够瞑目啊€€€€”
然而他的“啊”字,仿佛被掐在了脖子眼里,拔高了数倍音量,赵苒生生地打了个嗝,不敢置信道:“陛下,您怎么没死!”
说着又是一嗓子,扑通一声,跪到承安帝的面前,“陛下啊,臣以为您……”
他到底还知道后面的话不能再说。
承安帝原先只是偏瘫,但是被赵苒这么一嚎,右半边身子也开始哆嗦起来。
其他朝臣顿时撇开了眼,不明白承安帝将赵苒喊过来干什么。
承安帝此举,自然是觉得满朝文武当中,只有赵苒对他最为忠心,从那日赵苒不顾生死为他讨公道可见一斑,但是他却忘了自己之前可是被赵苒气得半死过。
高满半躬着身,赶紧将事情与赵苒说一遍,省得赵苒再说出什么话,将承安帝和夏王给一起得罪了。
赵苒听完后,更是不敢置信,“什么?是永王要害陛下,不是夏王?”
高满点头道:“正是。此次还是夏王救陛下于水火。”
赵苒虽然仍旧狐疑,但见承安帝还活着,也就暂且先不纠结这个问题,“陛下您叫我来,有什么吩咐?”
承安帝看了一眼云舒,云舒虽然不知道他到底要什么,但还是道:“永王已经全都招了,如今已被关入大牢,等待三司会审,父皇不必忧心。”
但承安帝仍旧盯着云舒,云舒也解答不出来他要问什么,急得承安帝又开始呜呜地叫,还是跟随他多年的高满读出了帝心。
“陛下想问那些皇子后妃……”
云舒倒也不给承安帝面子,直接道:“这个儿臣还未去查,不过太医与徐神医刚刚都说过,父皇的身子亏空太严重,理当早几年就绝了子嗣。”
云舒这般一说,朝臣们全都竖起了耳朵,要知道后宫去岁还添了皇子。
若是承安帝早就绝了子嗣,那小皇子如何来的?
承安帝自然不是想当众问他的身体如何,而是想让云舒去查那些皇子公主到底是不是他的。
但听到云舒说皇子果真不是他的后,顿时就更急了。
云舒看一眼挣扎着抬起头的承安帝,问道:“父皇打算如何?”
承安帝使劲吐出一个字,“嘶,嘶,嘶……”
虽然很含糊,但仍能听清,说的是个“死”字。
这是皇室秘辛,其他人闻言俱是低下了头。
云舒却沉默了。
承安帝见云舒不答,顿时瞪直了眼睛,依旧“嘶嘶”地叫着。
半晌云舒才道:“此事,儿臣会派人去查,若这些弟弟当真不是父皇的孩子,儿臣会将他们贬为庶人放出宫去。”
即便他们的父母怀有别样的目的,生下了他们,但孩子终究是无辜的,他们并没有选择父母的权利。
但承安帝根本不想要这样的结果,他不能接受那些人的背叛。若那些孩子不是他的,便应该同他们的父母一起死。
只是面对承安帝的不赞同,云舒并不打算改变自己的决定,他转而对赵苒道:“赵学士可一起参与调查,省得到时有人质疑本王谋害皇家子嗣。”
赵苒原先正有这样的怀疑,但听夏王亲口同意他参与调查,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对夏王的误会太深了?
不论是永王,还是京都世家,亦或是后妃皇子,都好处理。棘手的是此前云舒要在承安帝死后二十七天称帝,如今承安帝未死,那这个登基大典到底还要不要继续了?
朝臣们根本不敢当着承安帝的面问出来,现在承安帝又是这样一幅模样,即便夏王真的要登基,承安帝也没办法阻止。
最后还是云舒率先道:“父皇是大雍皇帝,明日便由萧相将永王他们的罪行昭告天下吧。”
众人闻言,知道夏王这是不打算称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