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道义两人上了楼,敲响了房门。
开门的是陶玉墨,此时她粉面含煞,语气清冷,“请问你们找谁?”
“你好,我们是《人民文学》的编辑,找林朝阳同志。”
听着两人的自我介绍,陶玉墨脸上的清冷褪去,露出热情的笑容。
“请进,快请进!”她礼让二人进门,朝屋里喊道:“姐夫,《人民文学》的编辑来找你了。”
“老崔,你们怎么来了?”
林朝阳看到崔、王二人,有些意外。
“来给伱送读者来信啊,太多了,编辑部没地方放了。”崔道义解释了一句。
这时林朝阳才注意到放在门口的包裹,惊讶的问道:“这些都是信?”
“是啊,还只是一部分。现在是每天一包,我们根本拆不过来,所以就送你这了。”
林朝阳露出为难之色,“家里也没地方啊,你们……”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陶玉书打断,“怎么就没地方了,家里那么多空着的地方。”
陶玉墨也附和道:“就是啊,希文、希武那间房空的地方多了,放点信算什么。”
林朝阳瞟了小姨子一眼,合理怀疑她是在打击报复。
在崔道义和王扶二人到来之前,乐不思蜀的燕大新生陶玉墨同学终于想起了在朗润湖公寓还有个家。
本来半个月不见,回到家里应该是高高兴兴的,可陶玉墨一进家门就遭到了一记晴天霹雳。
家里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
原本是她和嫂子、侄子陶希武住的房间,现在变成了两个侄子住的房间。
她回到自己家,竟然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是可忍,孰不可忍。
陶玉墨一怒之下,跟母亲吵了起来。
陶母倒是不生气,面对陶玉墨的愤怒,她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都住学校了,家里留那么一张床干什么?占地方!”
把陶玉墨气的活蹦乱跳,却无可奈何。
林朝阳和陶玉书住的房间只有十平出头,摆了双人床、书桌、衣柜和书架,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地方。
陶父陶母、大舅哥夫妻俩住的房间也差不多是这种状态,唯独陶希文、陶希武兄弟俩现在单独住一间房,屋内家具、杂物都少,连床都是上下铺的铁架子床,空余的地方比较多。
可房间再空,也不是林朝阳霸占的理由。
更何况,丈母娘不过是跟小姨子闹别扭,生气她半个月不回家。
哪可能真的让她在家里无容身之处,不过以后跟两个侄子挤在一屋倒应该是没错的。
陶玉书姐妹俩一唱一和,况且崔道义他们都把信送来了,林朝阳也不好让人再把东西拿回去。
只能先找个地方放了信,然后对二人说道:“之前《燕京文艺》也要给我送信来着,我没让,家里实在是没地方。你们编辑部想想办法,先找个地方存放一下吧。”
崔道义之前并不知道林朝阳是跟岳父一家挤在一起住,现在了解了情况,也十分理解他的为难。
“好,回头我踅摸踅摸。”
说完了信的事,崔道义两人便准备告辞。
赶上了饭点儿,林朝阳哪能让他们饿着肚子走,盛情邀请两人留在家里吃了顿晚饭。
吃饭的时候,陶玉墨的注意力全在崔、王二人身上。
这可是《人民文学》的编辑,要不是因为姐夫的关系,她可没有机会见。
陶玉墨时不时的就问一个问题,以满足自己文学少女的好奇心,并且牢记崔、王二人的回答。
这可都是以后在班里与人沟(chui)通(niu)的本钱!
送走了崔、王二人,母女间的谈判又开始了。
结果不出所料,陶玉墨以后只能跟两个侄子挤一屋了,算是陶母对她在外流连忘返的小惩罚。
陶玉书则把注意力放到了崔道义送来的读者来信上。
如此数量的读者来信不仅是对作品的肯定,更是对作家本人最高的褒奖。
她乐此不疲的撕开每一封信,仔细的阅读,享受着读者们对于林朝阳的赞扬的同时,内心涌出的是无限的骄傲。
群体认同感所带来的成就,让她心中充满了喜悦,更加深了对于丈夫的爱慕。
这天晚上的她,热情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