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两个时辰,李崇皓瞧着她平缓着呼吸,睡意深沉,轻手轻脚下了床。
穿戴好衣物,在她额头留下一吻,匆匆离去。
待他走远,李黎起身坐在床头。
“听月,什么时辰了?”
“回公主,才过酉时。”听月走进屋内,低头等着吩咐。
“嗯。”
李黎起身,听月连忙扶着她的手臂。
“公主,太傅那边……”
“不急,等着吧!”李黎捏了捏手中的茶杯,不急才好,越急越容易露马脚。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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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李黎被细密的吵嚷声唤醒。
“听月。”
“公主醒了?奴婢服侍您穿衣。”听月碎步小跑过来。
扶着李黎穿好衣服,坐在梳妆台前。
“公主,今日给您梳螺髻。”
“你看着办吧。”
听月梳发的手艺在荣昌公主府里是一等一的,她梳的发髻总是让荣昌公主于人前惊艳非凡,成为皇城中争相模仿的对象。
“外面是什么动静?”
“奴婢瞧着日头越来越热,树上蝉虫扰人,叫宫人扑蝉呢。”
怀真观周围树林茂密,夏日的时候蝉虫鸣叫,确实烦扰。
“待会儿我也去瞧瞧。”
说起来,怀真观许久没有这般热闹了,两年在此的修行是沉闷的。
与其说修行,不如说是她自己把自己锁在了这观中。
不问世事,与世隔绝。
可到底她尚年轻,哪里看得清红尘呢?
“梳好了。”别了一朵红山茶在发髻,衬得她容颜焕发。
李黎瞧了瞧镜中的自己,柳叶弯眉,杏眼含情,不施粉黛也貌比西子。
螺髻高高,一朵山茶点缀,锦上添花。
“哪来的山茶花?”
自从入了这观中,李黎少有梳妆打扮,很久没见着如此春风满面的自己了。
“奴婢在后院摘的。”
听月无意间在后院发现一片山茶树,花开娇艳,便采了几朵。
李黎点点头,随即走出房间,听月紧随其后。
艳阳高照,高大的槐树和梧桐长出茂密枝叶,院内四五个宫人正拿着长杆捕蝉。
捕蝉是个技术活儿,要眼疾手快才行。
李黎瞧着他们忙忙碌碌的身影,呼吸着夏日的味道,心情好了不少。
“听月,待他们忙完请众人喝茶吧。”
说着,又吩咐她等下去梳妆台子下拿五颗珍珠分发。
总不能让人家白干活。
晒久了日头,李黎耐不住热,回房歇息。
午膳简单用用,又觉得乏累,卧在榻上闭眼假寐,听月在一旁打扇。
“还有多久是端午?”
李黎忽然想起,这入了夏,应该不久就是端午了。
“回公主,还有五日便是端午了。”
“这么快?”李黎原以为还有些日子。
从前在宫里,每逢端午都会射粉团,把粉团棕置于盘中,再用小角弓射之。
粉团滑腻又小,很难射中,但李黎每次都能吃到,无非是长者们对她的宠爱。
“端午后七日,便是阿姐的生辰。”李黎轻叹一声,也不知李纯葬在何处。
“公主……”听月想安慰,也找不出什么话。
“你会想阿姐吗?”
“公主,奴婢不敢……”她不敢怨,甚至不敢想。
为奴为婢的,生如蝼蚁,哪里敢作他想?
话虽如此,泪水却从眼角滑落。
“别哭。”李黎坐起来,擦干她的泪珠,“只要你还记着她就好。”
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荣昌公主这一生,定会载入史册,划下浓重的一笔,让世人铭记。
“公主……”
听月听着她温声安慰,一想到自己主子尸横荒野,不许丧祭,心中的委屈溢出来,终是失声痛哭。
她趴在李黎腿上,泪如雨珠,李黎轻拍着安慰。
“那你之前还向着他?”李黎不解。
“公主…”听月抹干泪,慌乱抬头,“不是的……”
“奴婢只是希望公主好好的。”
“只是盼望公主开心。”
开心吗?李黎不知道,她和李崇皓在旁人看来,竟是这般欢愉的。
想到这么多日的相处,除了一开始的不愉快,其他的时候,好像确实……
可以用甜蜜形容。
李崇皓对她的衣食住行格外上心,即便自己吃糠咽菜也要紧着她,也会尊重她的意愿,时时来瞧她怕她一个人憋闷。
说不动心是假的。
想着,思绪不由自主又想起那些床事,脸色泛红。
都怪他!李黎觉得自己现在变得越来越好色,时不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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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远处的李崇皓不自觉打了个喷嚏,定是姑姑在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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