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存在，会不会影响到整个华夏大地……

神是由人们的信仰而产生的，他代表华夏大地所有人的意志，所以他会守护整个华夏大地，所以他会对想要打开这个世界，冲破这个天际的封墨，产生无限杀意。

苏青衣并不确定。

现在的他，无情无爱，无欲无求，那个在人间长大的苏青衣的意志，几乎已经完全被他压制淡化同化了。

痛的快没知觉了，在他没意识到的时候，他扶着床板的手就开始微微颤抖。

“让我帮你。”封墨如此请求。

他不言不语，只是冰冷的看着他。

他本意并非如此工于心计的。甚至是对于世人的心思，也并非是那么懂得。

所以他并不懂封墨对这个孩子的执着，到底是为什么。

“你不愿意，又不能毁约，所以，便装作哑巴，如此无视我，对么？光明神殿下，原来你是一个胆小鬼。”

苏青衣愈发的觉得封墨烦人了。

这个男人胆敢跑到天宫之上，还妄想将天捅个洞，现在知道了他的身份也没一点恭敬之色，既虚伪又€€嗦。

好想……杀了他！

可惜，他现在刚刚觉醒，力量不足在天上的十分之一，纵然就这样的力量，在人间已经是极致了，但他依旧不敢肯定，这样的他能够十成十的胜过封墨，更别提他。

纵然依旧面无表情，眼神依旧冰冷，但他的眼眸深处，已经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苏青衣没发现，虽然现在光明神的意志占绝对指导，但是，在人间生活的这些年，和那些情感，应经影响到他了，以前的光明神，绝不会在心底想这么多东西，绝不会像一个人类一样，拥有这么丰富的想法和这么多的情绪。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不一定能上杀得了封墨，而且封墨还可能能杀得了他，所以，他的心，他的人，一直在抗拒着封墨的接近。

这时候，整个房屋都震动起来，似乎附近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封墨和苏青衣都知道，苏长空在外迎敌。

以他们的修为，自然也知道外面的人是什么水平。

在苏青衣这位光明神眼中，外面的人，就是会飞的蝼蚁，他一巴掌拍死几个都不成问题，那些人，远远无法与封墨相提并论。

所以他完全没放在心上。

封墨修为同样深不可测，同样知道外面的人修为如何，但他更知道苏长空修为如何，知道苏长空的极限在哪里。

于是他说：“再拖下去，你我是没事，但小五会死的。”

苏青衣的眼神有瞬间的呆滞。

在他自己没意识到的时候，他周身冰冷的气息稍稍收敛了一些。

“纵然你是个无情无义的神，但你与他终归有一段过往，他是……难道你打算他死了？”

无情无义的神？

封墨说的没错，但为什么他总觉得这词用的有些怪怪的？

怎么可能！

他是光明神，他是神，为一个凡人已经是天方夜谭了，又怎么可能会亲手？

这

封墨说的没错，苏长空不能死。

这么想的时候，苏青衣完全忘记自己现在，其实并不太想的事实。

于是他周身的气息又弱了几分。

封墨又可以向前几步，此时已经挨到床了，只要抬手就能碰到苏青衣。

问题是……越是靠近苏青衣，苏青衣身上的抗力越是强大，他之前走到这里，已经费了很多力气，现在想要抬手很是困难。

封墨看着苏青衣的眼睛，他的眼睛很冰冷，但也如同冰雪一般晶莹剔透，即使他现在是光明神，他似乎也能够读懂他心里想的什么。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够以语言为剑，将他周身的气息一点点刺破，缓缓的靠近他。

他似乎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担忧。

于是他对着他笑着安抚道：“你放心，虽然我知道你要杀我，但是，在你之前，我发誓我不会对你动手。”

他想杀他，他甚至为杀他而来到凡间，他若是想活下去，就该也杀了苏青衣，现在苏青衣如此虚弱，他先下手为强，也是有可能弑神的。

原来他在担忧这个。

封墨竟然觉得有些好笑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杀死他。

苏青衣看着封墨，眼神依旧那么冰冷，那么清澈，其实他已经觉得。

他没有说话，依旧没有理封墨。

但封墨却可以抬起手了。

苏青衣周身的抗力，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完全消融。

封墨察觉到了这一点，然后他觉得很开心。

比自己被世人誉为第一人还开心，比自己登上天空还开心，因为他身上抗力的消失让他知道，苏青衣也是可以信任他。

苏青衣周身的抗力，终于在封墨的游说中散去。

封墨如愿的靠近了他，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心里却有些担忧，就算他光明神，此时他也只是一个的人。

更别提他之前，能坚持到现在还面无表情，无动于衷，都已经是奇迹了。

“你先躺下。”

封墨扶着苏青衣的肩膀。

苏青衣精致好看的面庞苍白无比，虽然神情冰冷，眼神冷漠，但也掩不住他此时的脆弱，这样让封墨觉得是故作坚强的模样，反而更让他觉得可爱和心疼。

是的，心疼。

他竟会有这样的情绪，还是因为一个一心想要杀他的人。

不过，他很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他更知道，自己这样的情绪，终是会得到回报的。

他漆黑的眼神愈发的幽深起来，虽然看上去一如往常的无害，但苏青衣却偏偏感受到了几分莫名的危险。

他浓长的睫毛微微下垂，终于开口了，声音冷冽清透，不带一丝感情：“要动手就快点。”

“我怕你。”

封墨双手轻柔，若无其事的了苏青衣的。

苏青衣面色雪白，面无表情：“死不了。”

他是光明神，怎么会死？

天道和命运，甚至整个世界都不允许他死去。

除非……华夏大地上的人，不会再信仰光明神。

“你不是凡人，理当被人珍视。”

苏青衣不曾被一个男子如此对待过。

不……只是，在他是光明神的时候，无论是以前在天宫之中，还是在人间觉醒之后，就不曾被一个男子如此对待了。

这是亵渎。

他冰冷的双眸中，忽然闪过一抹异样的情绪，双手渐渐收紧，雪白清冷的小脸却微微浮现。

“花言巧语，不要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不会杀你了。”

心底升起了几分怪异的情绪，让他很不舒服。

他是神，不该有什么情绪什么感情的，他是为人类的信仰而生，只是机械的去达成他们的愿望，只是为守护这个世界，掌控天道的运行，他的思绪影响着天道，影响着世人甚至是整个世界的命运。

所以，他不能有太多自己的感情和情绪。

而在离开天宫之前，他未接触过人间，也不曾有过感情和情绪。

可惜的是，将近二十多年的人间生活，竟然轻而易举的摧垮了他之前数十万年的冷漠平静和心无外物。

“我比谁都清楚你要杀我的决心。”封墨笑着回答他：“你放心，我会如你所愿，堂堂正正的让你杀我。”

封墨的声音里甚至带着几分宠溺，因为他已经碰触到了苏青。

他很开心。

非常的开心。

眼前这个人的模样，更让他觉得自己会赢。

在这一场，他与他的博弈当中，他，封墨，会赢。

他就是这么自信，因为他是不信天，不信地，只信仰自己的封墨。

就算是光明神从天宫走向人间，也未必会赢得了他。

……

……

天院的众弟子，一点也不知道光明圣坛和佛宗的谋算。

不知道光明圣坛坛主与佛宗玲珑塔的塔主终于决定一起联手，带着两地修为最高的几人，去刺杀封墨。

但是，君子阳，戚无庸，时景楼，慕弦歌一道回到大堰，从白逸尘那里知道苏长空去找自家师父了便觉得奇怪。

毕竟，之前他们师父给戚无庸的信息符里，还曾说过戚无庸等人不必找他……

但到大堰，他们便得到师父召见了苏长空的消息。

这是不是说明，现在他们也可以去找他们师父了。

苏青衣坠落悬崖之后，与苏青衣分开的戚无庸实在是不放心苏青衣，实在是想去亲眼看一眼确定苏青衣的平安，所以他告诉自己的师兄弟们，他要去找他师父。

他们当中，他大师兄知道师父在哪里。

白逸尘早就从慕弦歌他们那里知道苏青衣的事，他对苏青衣的事情一向上心，现在估计着苏青衣也，便在戚无庸说要去见他们师父的时候，请求慕弦歌与戚无庸随行，希望在苏青衣之时，慕弦歌可以帮帮苏青衣。

白逸尘是非常相信慕弦歌的医术的。

这时候，白逸尘倒是忘记了慕弦歌的一身医术，都是跟他们师父学的。

不过，就算想起来，白逸尘也无法想象他们师父为苏青衣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