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炮灰手拿反派剧本 第33章
程谨深向来察言观色厉害,发觉他态度有所松动,便放下棍子,蹲下靠近。
“怎么,肯说了。”
听他吃力着一字一句地说着话。
程谨深扶着他的手腕,将人从冷冰冰的地板上扶起来,手臂撑着他的腰,让已经软成一团棉花似的时雾站立的时候不那么费劲,“你卷走的那笔钱,到底在哪里。”
离得近了,程谨深可以清晰地看到时雾的睫毛轻轻颤抖着。
在他眼下投出一片浓黑的暗影。
看上去格外脆弱。
程谨深指尖微紧。
伸手扶着时雾圆润单薄的肩膀。
“你说出来,你背叛过程家的事情,我可以考虑既往不咎。就连你毁坏的宝石我也替你还清,你母亲的罪状,我们程家也可以替你写谅解书,只要我们不为难她,她的刑期可以甚至可以短至三年€€€€当然,我做这一切的前提是,那20亿一分不少,你得交还到我手上。”
“怎么样,说,还是不说。”
身后的门被瞬间推开,混着一应管家和佣人的阻拦。
“少爷您不能进去,真不能。”
“是大少爷吩咐了谁都不准进的……”
茶室的隔音虽好,但架不住许沉从门口经过的时候还是听到一点声音。
他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站定后才发觉,那的确是时雾的痛呼声。带着哭腔,像是小猫一样,哭得格外凄惨。
许沉想到什么,立刻阴沉着脸去找管家拿钥匙,没等钥匙拿来,直接踹在门上。几下后,将门直接踢开。他看到地上滚落的三指粗的木棍,还有浑身是汗疼得脸色苍白的站都站不稳的时雾。
瞳孔骤然一缩。
语气登时锐利起来,“你怎么能打他?!”
一把推开程谨深,许沉捋起时雾的袖子,掀起衣服,看到他手臂和肩膀没伤后直接拦腰将那软绵绵的清瘦身子抱起。快步往楼下而去。
“许沉。”程谨深眼看着就要一棍棒一甜枣地问出来了,却被生生打断,他生出些怒气,“你这是在干什么。”
“他身体不好,你不知道吗。”
许沉眼底也遍是燥郁,“他怕疼得很,你怎么可以这样拿棍子打他。”
“我没有打很重,我有分寸的。他这样顽石一样的性格,不敲打敲打他根本不会说€€€€”
旁边人想要接过许沉手里的人,被他一个避身躲过。许沉让司机去楼下开车,要将他送去医院。
许沉声音冷硬,转过头来目露寒光,“这么说,你以前也是这样打他的吗。他读书不好,他性格莽撞,你就对他动手?”
管家一看家里两位血肉至亲的少爷过去十几天都融洽和睦得很。
怎么忽然之间吵得这般厉害,几乎到了针锋相对的地步。
赶忙出来解释:“您误会了,大少爷以前也没从没打过谨言少爷,这也是第一次……”
第25章 虚荣骄纵假少爷(二十五)
许沉摸到时雾湿透的睡衣, 向来清贵的眉眼里显出愠色,“他说他很疼,你没有听到吗。”
管家也没想到, 进去之前明明他都提点过谨言少爷,有什么话要抓紧坦白,说出来就没事了。
管家还以为大少爷让他准备那跟棍子只是吓唬着用。
没想到竟能真的打在人身上。
外头天寒地冻的, 管家并不希望看到两位少爷继续吵架, 赶紧从中说和,拦着将人抱着就要出门的许沉,“少爷, 您先别急, 我们打电话叫家庭医生上门吧,那样更快。”
“这样把人抱过去,到了医院路上也容易颠着。”
许沉唇角抿得紧紧的, “嗯”了一声。
家里的气氛一度十分僵冷。
程谨深在一楼大厅坐着, 许沉抱着时雾在二楼房间等着。
等到医生上门了, 许沉就把时雾抱在怀里,软乎乎的枕头都垫在他腰下, 不让程谨深碰他。
医生瞧着这位小少爷脸色苍白, 粉润的嘴唇都失了血色, 躺在人怀里歪着脑袋, 很乖顺地靠在许沉怀里,浓密眼睫低垂向下,遮住颜色略浅的瞳仁。
他好像格外怕疼的样子。
“外伤是不算很重, 就是有些淤肿了, 开点药揉开, 躺两天就不那么疼了。不过, 小少爷的体质向来不是很好,还是……用更温和些的方式教导更好。”医生发现他的唇色隐隐又有发紫的征兆,“我建议,再给他做一个全免的身体检查,尤其是心肺部分……可能,他的这个部位比常人要虚弱很多。所以情绪激动的时候容易胸闷喘不上气,头脑发昏,严重的状况可能会造成晕厥。”
程谨深面色一怔,“这么严重?”
他不过打了十几下,而且都控制了力道的,顶多有些薄肿和淤青。
怎么就到了会晕厥的地步。
不过,时雾的确向来娇气得很。
一开始本来都很倔气。
没几下就根本受不住疼,崩溃地要说出那20亿的下落。
医生点头,“体质虚的人易出汗,心肺弱的更是,受了刺激是很容易昏厥甚至休克的。”
许沉听了以后脸色更加难看。
给时雾将被褥往上拉了拉。
医生先给他开了一些镇痛的药。时雾本来就被一顿打闹得头晕眼花的,喘气都有些费劲。吃了药更是直接睡过去。
鸡飞狗跳的一天,整个程家一直忙活到半夜都不得安宁。
同样不眠夜的还有周家。
周家别庄。
“你不是说数据是那个假儿子亲手偷过来的吗!”周老爷子将企划案和招标书都狠狠往周陵脸上摔过去,“怎么云山项目还是落在了程家手上!你是不是被程家设了个圈套,嗯?!”
周陵脸色略微苍白。
他被爷爷关起来已经将近二十天,时雾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周老爷子发了好大一通火,直接让周陵跟着他爸爸去澳洲那边接管分公司,三年内都不让他再触碰核心产业。周陵向来对家产上的事情无比看重,可这次,他却没心思去考虑这种重大的责难带来的后果。
云山项目的资料数据……怎么会有问题呢。
难道说,是他在投资料的时候,改动过里面的数据吗。
他明明知道自己才是唯一能够帮助他的人,提出的条件不可违逆。
可他还是……不忍心伤害程家吗。
他神色恍惚,一从周家老宅出来,下面的人就和他报告:“他从周家跑了,跑到了秦昀那里,好像从秦昀那不知怎么地借到了一笔钱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程家的人也在加紧找他。”
借钱。
他为
什么还要找秦昀借钱,他身上没有钱吗。
周陵忽然想起来,跟着自己逃跑,一直到他病发,再到住院那几天。
的确所有的治疗费用,吃穿用度,都是他掏钱。
周陵隐约觉得哪里很违和。
时雾是一个不太会委屈自己的人,所谓的节约,低调之类的概念在他眼里就是放屁。
他不花钱。
只能说明,他身上的确没有钱。
“啊对,我听最新消息说,今天好像程家特地开车去了隔壁省的一个乡下,好像是把人抓回来了,只是听说啊,不确定。”
周陵来不及思考那些细枝末节,听到这句,心猛地一沉。
他慌里慌张地拨通了秦昀的电话。
“周陵,你敢打电话给我。”好在秦昀并没有直接挂断他的电话,他似乎也很意外,自己竟然会打给他,电话那头声音听上去十分低气压,“竟然敢怂恿他刷我整整五千万出国游玩,你想把小言拐到哪儿去,你打主意打到我秦家头上来,是不是胆子太大了点。”
程家果然没有把时雾的身份公布出去,周陵很快抓住重点,肃穆地打断,“五千万?他那五千万,是刷你的卡?”
时雾果然没有动那20亿,那笔钱到底哪里去了。
周陵心中不妙的预感越发深重。
“你现在,马上跟我一起去程家一趟!”
周陵呼吸急促起来,“程谨言好像已经落在程家手里,我们得想办法把他带出来。”
秦昀:“你到底在说什么糊涂话。你脑筋不清楚了吗。”
到了这一步,周陵也不得不和秦昀全盘托出。
“你以为程谨言要跟我跑,陪我去海上,是因为他贪玩?不是,因为他要逃命!他根本就不是程家的孩子,许沉才是!那五千万不是什么旅游费,是他的逃命钱!”
这一番话的信息量太大,秦昀一时间都没能完全消化。
什么叫时雾不是程家的孩子,许沉才是。
什么叫那五千万,是他的逃命钱。
秦昀蓦然想起了几天前,时雾浑身狼狈地来到他这里,扭捏地问出“你可以借我一点钱吗”的时候,过分难堪的神情。
欲言又止,支支吾吾。
身上也全是泥巴,狼狈得很,就像从哪里逃出来的一样。
那天他就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之前询问五千万的下落时,程家的态度也的确有些暧昧。
更奇怪的是。
就算程谨深对时雾再失望。
怎么会苛刻他到连三万五万都要找自己开口借的地步。
周陵见他态度有些松动,恨不得现在就把他一起绑到程家去,“他陷害过许沉,他还背叛过程家,我爷爷把云山项目资料泄密的事情已经全都把责任推到了程谨言身上,他落在程家兄弟手上……他就死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