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五的舞场开张了,楚怀媛特地来道贺,李伴峰站在舞场角落,静静的看着这位楚二小姐的长相。
深眼窝,高鼻梁,嘴稍大,红唇稍厚,脸型圆润,不见棱角。
肤色无从判断,因为脸上的脂粉太厚,眼神难以捉摸,厚重的眼影之下显得妖气十足。
舞会开始,伴着华尔兹的节奏,宾客们带上舞娘,纷纷起舞。
放这首华尔兹,完全是为了烘托气氛,来这的宾客大多是蓝杨村的村民,没几个会跳舞。
舞娘们也都是村子里雇来的,集中培训了两天,不可能学得会华尔兹,大家都是混口饭吃,且抱在一起瞎跳,别人也不当回事,但楚二小姐看的头皮发麻。
大家闺秀,受不了这个。
“五公子,这地方实在不适合你。”
马五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楚怀媛伸出手道:“跟我一起跳支舞吧。”
女士相邀,男士不该拒绝。
可马五不想和楚怀媛跳舞,他不想和楚怀媛有任何接触。
他害怕。
他听说了刘昌宇的事情。
楚二小姐痛击山匪的新闻已经见报了。
刘昌宇的脸皮,被楚二小姐当做战利品,放在酒瓶里泡着。
“对不起,二小姐,我腿受伤了。”马五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无论如何都不想和楚二跳舞。
楚二翘起红唇道:“刚才看你招呼客人的时候,走的挺快的。”
马五解释道:“我那是强撑着,我右腿伤了好几天,肿的不像样子,真跳不了舞。”
楚二没再勉强,把视线投向了李伴峰。
作为一名三层宅修,在场几乎没有人能留意到李伴峰。
但在大支挂温红燕提醒了楚二一句,她觉得这个戴礼帽的男人身份有些特殊,就连马五都对他十分在意。
楚怀媛来到李伴峰面前,面带意思笑意:“先生,能请你跳支舞么?”
李伴峰微微摇头道:“我不会跳舞。”
“跳舞很简单,我教伱。”
李伴峰深沉一笑,再次拒绝了楚二的邀请。
教完我跳舞,然后说我占了她便宜,然后再收我油水钱。
你以为我会上当么?我是吃过这个亏的!
楚二挂不住了。
在这个不伦不类的舞场里,连续被人拒绝了两次,却让她的颜面往哪放?
楚怀媛不容分说,拉起李伴峰进了舞池。
这女人怎么这么强横?
要不是今天日子特殊,李伴峰真要翻脸,他忍受不了别人的敲诈。
可开业大吉,总得讲个彩头,李伴峰把火气压了下去,但油水是绝对不会给的。
其实他在仙乐舞场学了些舞步,再加上旅修扎实的脚步,这场舞跳的还算不错。
伴着舞曲的节奏,楚二一个转身,绕到了摄影师面前。
不好,摄影师要拍照!
楚二怎么随身带着摄影师?
就目前的处境而言,拍照是李伴峰忌讳的事情之一。
李伴峰猛然低头,手腕顺势下滑,在楚二腰下狠狠捏了一下。
摄影师没能按下快门,这个场面有些不妥。
楚二惊呼一声:“你好大胆子!”
李伴峰神情淡然:“反正都要收油水钱,先把油水攥住再说。”
楚二费解:“什么油水钱?”
李伴峰深沉一笑,帽檐的阴影之下,双眼之中略带杀气。
楚二还真就不怕这份杀气,她转了个脚步,又把李伴峰带到了摄影师面前。
李伴峰毫不客气,在楚二的桃子上拧了个麻花。
画面不雅,摄影师又没拍成。
全身照是拍不成了,摄影师想拍个半身照,李伴峰脚步飞转,离开了摄影师的镜头范围。
楚二面露惊讶,似乎觉得刚才那个麻花的滋味还不错,还想再让李伴峰拧一下,再她带着李伴峰又向摄影师靠近。
李伴峰带着楚二转了个圈,直接撞在了摄影师身上,摄影师躲避不及,相机掉在地上,摔坏了,里边的胶卷全都跑光了。
楚二生气了,带着李伴峰撞向了唱机。
唱机很贵,不能撞坏了,李伴峰中途变向,让楚二撞在了大厅的柱子上。
这下撞得不轻,楚二摇摇晃晃险些摔倒。
杨岩铮皱起了眉头,大支挂温红燕舔了舔自己的胳膊,随时准备动手。
李伴峰感知到了危险,眼神之中杀意更浓。
楚二示意旁人不要轻举妄动,两个人接着在舞池中央跳舞。
马五替李伴峰捏了一把汗。
李伴峰也流了一脸汗。
楚二的指甲突然变长,抓破了衣服,抠进了李伴峰的皮肉。
李伴峰又一个大回旋,再次把楚二撞在了柱子上。
两人动作极快,一般人留意不到,只觉的柱子不时砰砰作响。
一曲跳罢,楚二身上青紫一片,李伴峰背上鲜血淋漓。
两人行礼,各自回到座位。
温红燕问道:“小姐,要不要宰了那厮?”
楚二揉了揉肩上的淤青:“跳个舞而已,跳得多畅快,不必计较。”
李伴峰喝了一杯酒,随即起身,离开了舞场。
这恶妇不仅狠,还特么下了毒。
李伴峰感到脊背阵阵麻痒,赶紧回了随身居。
到屋子里脱了衣服,正准备让娘子疗伤,不想娘子突然咆哮起来:“喂呀疯汉,你背上这抓痕从何而来?”
李伴峰解释道:“被一个女人抓的。”
“呼呀!你这便是承认了!这女人抓的这么深,看来你也没少下功夫!”
李伴峰指了指脊背:“我中毒了。”
“你们还用毒?还能玩出这样的花样?”
李伴峰拎起衣服道:“衣服也抓破了。”
“衣服破了……”
哐啷啷啷
唱机平静些许,喷吐出一团蒸汽,在李伴峰的脊背上摩挲。
要是衣服没破,只有李伴峰破了,这个事情就严重了。
现在衣服和李伴峰都破了,证明李伴峰当时至少穿着衣服。
蒸汽熏蒸之下,李伴峰出了一身汗水,待汗水蒸干,麻痒之苦消失,这毒也就解干净了。
李伴峰趴在床上,背上的伤口迅速结痂,宅修在宅子里的恢复能力非常惊人。
蒸汽继续在脊背上轻抚,唱机柔声唱道:“那恶妇如此狠毒,把她交给小奴处置,小奴给夫君报仇。”
李伴峰冷哼一声:“是想报仇,还是想吃饭?”
“呼哧~小奴恁地疼惜夫君,夫君怎好出言讥讽。”
唱机很是委屈,用蒸汽托起李伴峰的衣服,细细缝补。
咔哒哒哒!
融合了缝纫唱机的功能,娘子的唱针上能穿线,缝补的速度非常快。
衣服缝好,娘子问道:“话说回来,那恶妇应该是个人吧?”
“当然是个人,娘子为什么这么问?”
“喂呀~金睛秋毫辨阴阳,百味玲珑鼻尖藏,夫君今日想是被那妇人迷花了眼,却忘了技法,夫君身上有些香火气。”
“真的么?”
李伴峰拿起衣服闻了闻,衣服上脂粉气极其浓郁,但仔细分辨之间,确实有些香火气。
怎么会把这味道忽略了?
这可不是李伴峰大意,舞场里,烟味、酒味、脂粉味,味道太杂太重,把这点香火气给盖住了,李伴峰确实没能分辨出来。
难道楚二是个鬼?
不应该。
李伴峰一直防备着楚二,如果她是鬼,李伴峰至少能看见鬼火。
……
舞会接近尾声,楚二起身告辞,马五准备好了马车把她送到了村口,随即回到舞场计算今天的开支。
看到楚二等人的马车远去,刘良义的身影出现在了村口。
他手里拿着一炷香,香烟袅袅缭绕,一直飞到了梦春园。
舞场里,马五正在算账,开张第一天,请的都是宾客,开销不小。
算到紧要处,忽听有名舞娘惊呼一声:“你干什么?不看路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