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五沉吟半响道:“胡老,我这现在真拿不出这么多钱,您能不能宽限我几天?”
“五公子,您这可是难为我,到日子收账,这规矩可有二十多年没变过,要不这样,我到伱货仓看看,挑几样货品,作价带回去。”
让他挑货?
他能把货仓给你清空。
他开出来的价钱,绝对不是马五能接受的。
看马五不说话,胡军才叹口气道:“五公子,钱拿不出来,货也没有,我回去可就不好交代。”
马五抬起头道:“胡老,麻烦您跟刘掌柜说一声,现在我手头确实不宽裕,等过些日子赚了钱,回头我给老掌柜送去。”
胡军才眉头越皱越紧,沉默许久,起身道:“五公子,规矩要是坏了,生意可就不好做了,我就劝您这一句,怎么处置,您自己定夺。”
胡军才走了,马五回了屋子,跟李伴峰商量这事。
“李兄,你觉得咱们给他多少钱合适?我觉得三千大洋有些多了,我改天找他商量商量,给两千吧。”
李伴峰放下手里报纸,看着马五道:“不都说过了,咱们不给他钱。”
马五一脸无奈道:“不给不行,会遭他们暗算。”
“怎么暗算,还能打进蓝杨村?”
“那倒不至于,”马五摇头道,“以刘家的性情,不会明刀明枪和咱们拼,但是他们的暗招特别狠,刘良义是山匪出身,我要是没猜错,他会把咱们出货这条路给封了。”
李伴峰一愣:“这事我还真忽略了。”
马五神色凝重道:“这事不能忽略,后天就有一批货送到绿水城,货要是被抢了,咱们钱赚不回来,生意可就关张了。”
……
胡军才回到纸马铺,把事情告诉了老掌柜刘良义。
刘良义淡然一笑:“还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一个子都不想吐。”
胡军才道:“我看了他账本,他确实没挣到钱,收货的价钱给的太高了。”
刘良义摇头:“老胡,这就是你不懂了,在普罗州,马家老五赚钱的本事数一数二,收货的价钱高了,打猎的人就多了,前几个月可能难熬一点,等返本之后,他比宋家森赚的多得多。”
“那咱们就缓他几个月。”
“不能缓,规矩就是规矩,规矩破了,再立起来可就难了,他借债也好,拿货抵债也罢,该交的数一个子都不能少。”
胡军才点头道:“我明天再去一趟蓝杨村,把道理再跟他说说。”
“还说什么说,这天下的道理都不是说出来的,”刘良义叫来了刘昌宇,“你前两天不是想会会马五么?这次我让你去,但不是让你去蓝杨村,我让你去绝顶山,在山路上埋伏,
这条山路是蓝杨村去绿水城的必经之路,在这条路上,只要你看见车马就立刻拦下来,车马上只要有蓝杨村出产的东西全都收了,只抢货,不伤人,
马五是个聪明人,这两天可能不会急着出货,你得多等两天,天寒地冻,这苦能吃么?”
刘昌宇拍着胸脯道:“爹,你放心,这苦我吃得下,事情保证办好。”
刘良义点点头道:“千万记住,只抢东西,不伤人。”
“记下了,爹,咱们用不用报上名号,别到时候马五不知道该找谁求饶。”
刘良义笑道:“不用报名号,绝顶山是咱们家的地盘,在这被抢了,他心里应该有数。”
刘昌宇带着人去了绝顶山,在路边设了埋伏。
这孩子是个能吃苦的,十一月的天气,寒风吹在脸上,感觉能把脸皮撕下来一层。
刘昌宇和手底下人换着班埋伏,又让鬼仆四下站哨,没有丝毫懈怠。
一队车马从路上经过,刘昌宇立刻派人将车马拦下,检查一番,发现是往城里送陶罐的。
周围村子里有不少匠人,这东西自然不是新地出产的,刘昌宇把他们放过了,接着在山道旁边蹲守。
李伴峰只身一人经过山道,觉得路边似乎有声音,借着牵丝耳环一听,果真有人埋伏。
用金睛秋毫看了一眼,周围还有不少亡魂。
马五推测的不差,刘家果真断了他们出货的道路。
李伴峰看了看天气,今天正赶上下雪,雪落到地上还留不住,转眼就化了,这天气蹲在荒郊野地得多受罪。
不容易啊!
一看这些人就是能吃苦的!
李伴峰就一个过路人,没带车马,而且还非常容易被忽视,刘昌宇自然不会拦着他。
等到了绿水城,李伴峰租了间房子,把货从随身居里搬出来,去御坊斋,找朱掌柜,让他派人收货。
朱掌柜收了货,拿着账本现场交钱。
李伴峰把钱收到随身居里,去妙声唱机行买了些燃油和机油,还挑了几张唱片。
出了唱机行,李伴峰找了家老饭馆,点了一桌涮锅,煮了一坛子绍兴黄,叫了两个姑娘在席间唱曲助兴。
吃饱喝足,李伴峰擦干净身上的胭脂和香粉,回了随身居。
“喂呀~数九寒天,相公冻坏了吧,快到小奴身边来。”
娘子特地喷吐一袭蒸汽,拥着李伴峰美美睡了一晚。
次日天明,李伴峰返程,路过绝顶山,发现还有人在路边值守。
刘昌宇真是个能吃苦的孩子,他爹吩咐他在这守着,除了睡觉,他就没动过地方。
好样的!
吃得苦中苦,方能吃得苦中苦中苦,这些人有毅力,将来肯定有吃不完的苦!
李伴峰心下赞叹两句,回了蓝杨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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