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贺爽打量了着对方的模样,容晏在军中清减了很多,身上的戾气和血腥味更重了,整个人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宝剑,锋利无比。她上前两步,搂住了对方的腰,容晏本僵着身子有挣脱之意,但在她把下巴搁在他的肩头发出轻轻一声喟叹后,他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墨色的眼眸也带了几分湿润之意。
因为是在军帐内,容晏只着了便衣,未曾穿上厚厚的兵甲,贺爽感觉到自己环住的腰比往日又细了几分,声音里饱含思念情深:“晏儿比离开我时又清减了几分,教为妻不知有多心疼。这都两年过去,晏儿难道不曾思念为妻?”
容晏的声音也带了几分哽咽,他这一生的柔情几乎都给了贺爽,这么长的时间不见贺爽,思念就像野草一样地疯长,家书和报捷的信在一块寄往了京城,在战场上他也不忘佩戴着贺爽在出征前为他求来的护身符。见到贺爽之后他有很多话想要讲,但最后动了动唇,只吐出蕴含着千丝万缕情意的“妻主”二字。
都说小别胜新婚,两个人分别两年,贺爽捧着对方的脸直接以唇封缄吻了下去,两个人在军帐内互诉了几个时辰的衷情,待到桌上的长烛都全融化成了烛泪,贺爽才在精疲力尽之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贺爽次日醒来,已然是日上三竿,她枕着的枕头早就凉了半截,等梳洗了出了军帐,营地内驻扎的人已然比昨日少了大半,询问容晏的去向,得到的是对方已经带兵出征,今儿个怕是又是一场持久的厮杀。
贺爽深知自己有几斤几两,她来这里是为了给对方帮忙,如果贸然前往战场只会让对方为自己分心,虽然心急如焚,也只能安坐于帐内等待。
她执了纸笔,默下来对容晏这方有用的东西。若是这一场仗容晏赢不了,她也会留下来陪对方共同作战。
容晏回来得比她想象得要早,对方一脸的疲惫,眼神却极其的亮,手里的宝剑上头还滴着血,他的头盔被摘了下来拎在手上,身上的盔甲还沾着敌人的血。
贺爽连忙迎了上去,她还未开口,容晏就把喜讯说了出来:“我把她杀了!”
他手刃了自己同母异父的皇姐,也是他的杀母仇人。他这话音刚落,一直压抑着的军士们就沸腾了起来,她们在这个地方耗了大半年,终于赢了!二皇女终于死了,那个杀了她们无数姐妹将士的恶魔终于死了。
贺爽走上前去两步,手刚刚搭在容晏的手上,后者就两腿一软,在她的怀里昏了过去。
周围惊呼声乍起:“陛下!”
贺爽把容晏抱进了军帐,为对方除去了身上沉重的兵甲,军医被副帅拎着进了营帐,在细细把脉之后后者松了口气,用毛笔沾了墨汁开了方子:“圣上这是操劳过度了,见到帝妻您一下子放松下来,才昏了过去。微臣开个修心养神的方子,等陛下休息够了,还请您让陛下服药。”
知道容晏并无大碍,贺爽的一颗心也就放了下来。她本准备找副帅把战场上的事情问个清楚,结果刚要起身就发现自己的手被容晏紧紧地攥住,动弹不得,也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守在他的身边安心等他醒过来。
容晏这一睡就是好几个时辰,侍女送过来的晚饭都快要放凉了,容晏才缓缓地睁开眼来。
第六十三章
那一场仗消耗了容晏大部分的精力,洗漱了一番又回到了床上歇着。贺爽从欲服侍容晏的手中接过厨房为他熬制的羹汤,又在对方背后塞了个棉花填制的靠垫。
贺爽用骨瓷粥匙在青花瓷小碗里搅了搅,把粥吹凉,将粥匙递到容晏嘴边:“你睡了一天了,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容晏顺从地喝了一口粥,又稍稍直起身子,伸手要把贺爽手中的粥碗接过来:“我自己来吧。”
贺爽没避开他的手,却也没放手:“我就想给自家夫郎喂喂粥,晏儿连这个也不肯吗?”
她语气故作哀怨,容晏也就把手收回来,不再相争,一口接一口地享受她的服侍。
等到一碗浓稠的小米粥喂完,贺爽又给他递了杯水,正襟危坐道:“晏儿能否讲一讲战场上的事情,为妻想听。”
容晏喝茶的动作顿了顿,再开腔之际周身的气息都变得肃穆起来。
他用寥寥数语描绘了战况的激烈,贺爽光是听着就觉胆战心惊,血腥味十足。谈到杀死容覃时,他的眸光越发幽暗:“战场上需擒贼先擒王,当时我想着,若能将容覃擒下,叛军军心必然大乱,为了我能与她厮杀,有数百名将士舍身于我眼前。”
容晏闭了闭眼:“我与她厮杀初时,本是她占了上风,只是我想着一定要活着回来见你,最后才侥幸赢了她一招,取下了她项上人头,让叛军军心溃散,我军乘胜追击和劝降,等到彻底胜了,我才回来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