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什么,不是咱们府上的?”永顺伯一听,又是一惊,既不是府上的,那这两人肯定也不会是从天而降的吧。
所以他有些沉不住地说道:“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还是我去问问母亲吧。”
说着他就要过去,大太太一见他这么说,登时慌了手脚,说道:“老爷,如果你这会过去,老太太岂不是就知道是我与你告状了,只怕事后老太太也会怪罪上我啊。”
她这会真是左右受惊,又想让永顺伯赶紧将那两个丫鬟领回来,可是又怕他去问老太太,让老太太心里嫉恨着她。
“夫人只管放心,此事我会一力承担,母亲若是要责罚,尽管让她老人家责罚我好了,”永顺伯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太过担心。
大太太心里只得一声苦笑,话虽这么说,可是以老太太那性子,又怎么会责怪伯爷。只怕这以后,还是得怪罪到她身上。只是这会在得罪昭王府和得罪老太太之间,她稍微那么一想,还是两害取其轻吧。
于是永顺伯便又立即去了老太太院子里,此时老太太已经回来歇息了。他进来的时候,老太太正闭着眼睛,让丫鬟给自己捏肩膀,松泛松泛呢。
“儿子见过母亲,”永顺伯虽已至中年,连孙子都有了,不过到了老太太跟前,依旧还是恭敬不已。
老太太睁开眼睛,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问道:“怎么这会倒是过来了,前头不是正忙着呢?”
永顺伯心底苦笑,您若是不来这么一出,他自然是在前头忙着。
“母亲,儿子得知一事,实在是心中惶恐,便特地过来问个清楚,”永顺伯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听说母亲赏赐了两个丫鬟给王妃,不知这事是母亲的意思,还是宫里头的意思?”
乔老太太没想到他这么着急火燎过来,就是为了问她这件事。当即便沉着脸,问道:“怎么,我这个做外祖母的,赏两个丫鬟给她难不成还是害了她不成,也值得你这么兴师动众的过来质问我?”
老太太一想又觉得不对,沈长乐即便是要告状,也该是跟昭王告状,怎么可能跟她的儿子告状呢。
于是她脸色一冷,哼了一声,问道:“是大媳妇告诉你的?”
“母亲,谁告诉儿子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您送的这两个丫鬟,可不单单是两个丫鬟这么简单,王爷和王妃娘娘这才成亲几月,您便往王爷房中塞人,不说别人,您让卫国公府怎么看待咱们永顺伯府?卫国公府那可是一等国公府,不仅自家显贵,更是姻亲广泽,根基又岂是咱们永顺伯府能比的。您这般做,岂不是给咱们府里招灾?”
永顺伯这话说地实在是重了些,气得乔老太太脸色是红一阵白一阵。她当即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好啊,你过来就是想骂我这个老太太给你惹祸了,那好,既然是这样,有什么的你只管让他沈家冲着我来。我倒要看看,我给自己的亲外孙两个丫鬟,这是碍着谁了,便是到了娘娘和皇上跟前,那也是我老婆子心疼自己的外孙。”
“母亲,儿子并非是这个意思,”永顺伯见她曲解自己的意思,心中更加无奈。
“我看你们一个个才是昏了头,她便是王妃又如何,难道就不是你们的晚辈了?不说我今个只是给她两个丫鬟而已,便是日后给她十个八个,她也得谢谢我的恩德,”老太太只差在桌子上狠狠地拍上一巴掌。
这么多年来,随着德妃在宫里的水涨船高,她这个老太太在宫外更是如鱼得水。谁能不给她面子,谁又敢落了她的面子。况且这事也并不是她随便给的,要不是有德妃的暗示,她何至于这般多管闲事。
永顺伯一听,干脆又问道:“那这事是母亲的意思,还是娘娘的意思?”
“你以为没有娘娘的意思,我会这般做?”乔老太太斜睨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讥讽。
永顺伯心底登时明白了,他之前也听说过娘娘似乎对王妃并不是十分满意,所以之前才会有此怀疑。所以一听到老太太这么说,他心底便立即相信了。
只是相信归相信,他心中还是对老太太的做法不能苟同。
“母亲,便是娘娘的意思,您也应该与儿子商量一声啊,这般贸贸然地赏赐下去,若是惹得王爷不喜,那才是得不偿失,”永顺伯夫人也知道乔老太太的性子,所以口吻不敢太过,只得软着来商量。
“我是赏赐丫鬟给王妃,让她安排着来伺候王爷的,王爷又怎会生气,”乔老太太不以为意地说道。
永顺伯心底苦笑,他还是有些了解自己这个外甥的性子,他若是真喜欢女色,又何至于在成亲之前,房中连个丫鬟都没有。就为了这事,娘娘也不是没让母亲想过法子,就连他都帮着物色了一个江南女子。可是又有哪一个是被王爷瞧得上的。
况且他也是见过昭王妃的,那等沉鱼落雁之绝色,一般女子如何能比得上。王爷身边既已有了王妃,又怎么看得上她们送的这些小家碧玉。
所以永顺伯还是劝道:“娘,就算是娘娘的意思,那应该是娘娘出面啊。若是娘娘赏人,王爷和王妃必不敢说什么,可是咱们这么做,这就是在插手昭王府的家务事啊。所以我以为那两个丫鬟还是要回来才是。”
老太太一听,登时就急了眼,说道:“这人赏都赏了出去,哪有再要回来的道理。”
“自然不是让母亲去要,儿子让柳氏去,”永顺伯立即说道,他让大太太出面,一来是因为大太太是长辈,若是她出面了,也是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老太太当然是不愿意的,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这次永顺伯却是做了两手准备。
早在他过来的时候,他就让大太太去找王妃,先把那两个坏事的丫鬟领回来。而他自己则是过来劝老太太,这不管最后劝不劝地成功,反正都得好好说上一说。
沈长乐这会都已经准备回府了,可谁知永顺伯夫人就找了过来,居然是把赏给她的两个丫鬟领回去。
那两个丫鬟这会就站在她身边,一听这话,脸都一下吓得白了。这哪有送人还把人要回去的道理,所以这要是真被要回去了,下场必定也不会好的。
倒是沈长乐委婉地笑着说道:“倒也不是我不舍得把人还给舅母,只是这到底是老太太赏赐给我的。我这要是不把人带走,只怕在德妃娘娘跟前也不好说啊。”
此时的沈长乐已经不像之前那般生气了,毕竟不过是两个丫鬟。她所生气的一直都是老太太拿着德妃当令牌,居然还威胁她。
永顺伯夫人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她还以为既然自己愿意把人领走,昭王妃肯定会乐意把人交给她。所以这一时,她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了。
待两方沉默了一会后,永顺伯夫人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老太太那边,自有我担待着,所以还请王妃将这两个丫鬟让我带回去。”
沈长乐也不想多为难她,毕竟方才永顺伯夫人一直在帮着她打圆场。所以她挥了挥手,笑道:“既是大舅母这般说,那长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还请大舅母把这两人都带回去吧。”
永顺伯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于是趁着她还在的时候,沈长乐便提了一句回去,左右这会喜宴都已经过了两轮,她便是再坐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永顺伯夫人留了两句,见她坚持回去,便让人送她离开了。
而前头的酒宴还没结束,所以沈长乐让人与纪钰说了一声,便立即离开了。上了马车之后,身边的绿芜立即忿忿道:“奴婢可从未见过这般厚颜无耻的一家,一个□□脸一个唱白脸,合着就是耍着咱们玩呀。”
也不怪她生气,永顺伯府这般反复无常,连沈长乐心底都动了怒气。不过倒是永顺伯夫人过来,她算是没想到。原以为那两个碍眼的丫鬟,她还真的带回去。
当然她可不担心纪钰会瞧上她们什么,不过就是蒲柳之姿罢了。
等她到了府里,春柳一刚开始还问她喜宴可有趣,就被绿芜一个眼神瞧了回去。沈长乐瞧见她们的眉眼官司,也没多说,只吩咐打水让她洗漱,这一天下来,她真是腰酸背也疼,坐在那里的时候,处处要维护着自己高贵优雅的模样。
待她都上床歇息的时候,纪钰都还没回来,估计是被人留住了。
原本她还想靠在床头看上一回的书,可谁知看着看着,竟是睡着了。待旁边有动静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地问道:“是王爷回来了吗?”
纪钰一掀开帘帐就听见她细细软软的声音,当即哄道:“乖,你先睡,我漱洗了就过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