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谈了就谈了,大大方方的。”赵盛益一副开明的、通情达理的模样,叮嘱了句,“别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万一出了事,钱是能解决,但是麻烦,记住了吗?”
周行芳补充说:“也要留个心眼,别被人家骗了。”说完,她还是不放心,絮絮地问了起来,“女方家是做什么的?父母是什么身份?她是你的同学吗?”
赵盛益皱紧了眉头,“还没到谈婚论嫁那步呢!问这么多干什么?儿子不烦我都烦了!”
水桶里的鱼活蹦乱跳,溅起水花,空气中隐隐散发着难闻的腥气。周韫初鄙夷地瞥了赵盛益一眼,她仿佛拥有了读心术,一眼就看出来他在想什么。
结婚要讲究门当户对,谈恋爱就无所谓了,男人嘛!就要多些这方面的经历。赵盛益是这样想的,他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做的。
周时言无奈地垂下了头,“我真的没谈。”
赵盛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要是玩得晚就不用回来了。”说完,他指了指周行芳,“再给儿子拿点钱,多拿点。”
他自顾自地回楼上整理他的钓鱼工具了。
周行芳给周时言塞了一沓钱,见周韫初也要走,她疑惑地问:“你去哪?”
周韫初继续扯着谎,“陪我哥一起过生日,他们也邀请我了。”她摇了摇周时言的手臂,“是吧,哥?”
周时言点点头,“对,韫初和我一起去。”
对于兄妹俩的相处,赵盛益曾表示过不满,女儿叛逆,很容易带坏儿子,不希望兄妹俩关系太近。周行芳委婉地说了出来,“韫初,你也大了,不要总粘着你哥哥,他有他的生活。”
虽然在说妹妹,但周时言心里发虚,不禁想起了那个发烧的夜晚。
迷乱的月光,昏黄的灯以及炙热滚烫的身体,像一场梦,他也只当成一场梦。
周韫初撇撇嘴,“我哪里粘着了?他一年能回几次家?”
以前他上私立中学就很少回家,现在在外地上大学,回家的次数更少了,这次是国庆放假,她给他发消息说想他了,他回来了。
“让韫初跟着我去吧。”周时言说,“我会照顾好她的。”
他很好奇妹妹要带他去哪里?做什么?一刻都不想在家停留了。
周行芳无奈地叹了声,“那你晚上一定要把妹妹送回来,不能让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过夜。”
周时言点头,“我知道,我会和她一起回来。”
自家儿子做事向来稳妥,周行芳放心了,“早点回来。”
周韫初默不作声。
周时言可以夜不归宿,她不行。
一方面担心她的安全,一方面要她自尊自爱,贞洁是重要的,尤其是名媛淑女,就算没发生什么,传出去总归是不好的。
倘若真的发生了什么,极有可能一辈子都被钉在了耻辱柱上,男人是没什么影响的,即使有影响,也是微不足道的,无非得个浪子的名声。
这世上多的是浪子,形形色色,浪子越多,女人对自身的道德越苛刻。
周韫初是抵触的、逆反的,可她也不想因此堕落,被欲望操控,变得浑浑噩噩,既迎合了浪子的喜好,也拉低了自己的底线。
她清楚自己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