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
那是她第一个动心,第一个喜欢的人。
如果不是皇帝突然间让她嫁给楚之怀,她想,她和阮昉华是会成亲的,那时候母亲已经在考虑让他们成亲的事了。
虽说嫁给阮王,到时候会跟着他一起离开大夏国去天心国,但是程老太太说,只要她过得幸福,只要她平安,一切就都是值得的,她们都觉得也许远走他乡比呆在大夏国要安全。
原本她们决定好了,会在商量好后的第二天把这件事情与阮王商量,程紫鸢还记得当时自己高兴得一晚上没有睡着,第二天早早的便催人去给阮王送了帖子,请他过来。
再过一个时辰。
那时候的她想,再过一个时辰,她就能和阮王成为未婚夫妻。
可谁又会想到,就这短短一个时辰,中间竟发生了那样大的变故,足足害了她的一生。
皇帝偷偷进了程府和老太太见了面,走了之后,老太太就让人去把帖子要回来了,接着便说起了楚之怀。
程紫鸢一向孝顺,也善良温驯,她知道牺牲自己的幸福但能帮到整个程氏,也能稳住皇上那颗蠢蠢欲动的杀心,所以她愿意委屈自己。
从那以后。
她变得更加的温婉大方,更加的规矩,和楚之怀相处的时候,她也能做到浅笑嫣然,能做到处处周到。
一年一年里,她总是坐在树下想,虽然没有嫁给阮王,但是他还在京城,总归在一个地方,可以看同一片天,赏同一个月亮。
谁知道四年后,就听到了阮王离开京城回天心国的消息,那一个晚上,她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伤心,一直哭一直哭,看到阮王送给自己的玉狐狸便哭,哭了足有一个月才慢慢的好起来。
“怎么掉眼泪了?”
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阮王笑着上前一步,抬手轻轻拭掉她脸上的泪水。
“还是和小时候那样喜欢哭鼻子呢。”
他总觉得程紫鸢除了柔弱了一些,还和十几年前一样美丽,一样让人想要保护,在阮王府上的书房里他不知道画了多少画像,想象着她一年一年大了,他便按着自己的想象一点点的画着。
如今看到眼前的人,他知道,那画当真是一点出入都没有的。
“对不起,你为了我吃了这么多的苦,我却还想着避嫌想要让你住到别处去。”
“我理解的。”
阮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眼中都是笑容。
“我既来了,便想过一切后果,紫鸢,我什么都不怕的,除非你心中再没有我,我便也不勉强你,只是像个朋友一样看看你,待身子好些,便离开,好吗?”
“好。”
程紫鸢含着泪点头,随后两个人都保持着距离重新落座。
楚天妤和丫鬟们在一旁看着他们,心里不由得暗暗着急,明明就是两个人互相喜欢的嘛,可是……
阮王见她擦了眼泪,恢复了先前的冷静和理智,心下暗痛,但随即又扬起脸上的笑容,程紫鸢急忙问素心。
“素心,他的身子还能调回来吗?”
素心看了阮王一眼,轻声道。
“那要看心情畅不畅快,如果任何事情在他的心中都是顺心顺意的,他又能按时服药,按时锻炼,一两年之后,是可以养回来的。”
那就是说一定要高兴,要高兴就得什么都顺着他,这样想来程紫鸢看了阮王一眼,长指微微攥紧手里的帕子。
罢了。
只要他能健康长寿,不管他要什么自己有的都给他,算是还他这一世的重情吧。
“昉华,你先去沐浴更衣,一会半月她们会给你熬药,咱们先吃好、休息好,养足了精神,明日再见,可好?”
“好。”
阮王笑着点头,只要离她近,怎么样都行。
他看得出来,楚天妤并不反对他的到来,也不反对他接近程紫鸢,这真是一个好孩子,阮王看向楚天妤。
“你送我过去,可好?”
楚天妤起身随后引着阮王朝着一个叫雨落轩的院子走去,一路上阮王都微笑地看着楚天妤,待进了院子,看着这儿温馨的摆设,阮王问她。
“这些年你们过得很辛苦,对不对?”
“是,出了太多的事,而且有些事情根本没有办法补救。”
说起这个两人的眼里都黯淡起来,气氛一时间有些伤感,阮王垂眸伤道。
“都怪我,如果当年我带她走,也许会是不一样的结果。”
当时并不是没有存过这样的心思,但程老太太有决定,紫鸢自己也有决定,他也无法强求,所以在四年后伤心离开。
他满以为自己离开随着时间的推移就会忘记,却没想到时间越长,思念越深。
“阮叔叔,您这趟过来打算呆多久?”
楚天妤一边给他布茶,一边轻声问着,阮王看向窗外,丫鬟们将院子里的灯一盏一盏点上,原本清院落一下子充满了人气。
“等她走,我再走。”
这句话差点让楚天妤的眼泪掉下来,她明白阮王话里的意思,将茶奉给他之后,楚天妤点头。
“我知道母亲心里一定住着一个人,但是她从来不说,也不表露,阮叔,您既然来了,一来好好养身体,二来多陪陪母亲吧。”
“孩子,她还有多久?”
阮王最不想问这个,可是他却又迫切地想知道这个,楚天妤的脸色渐渐地惨白,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阮王拍了拍她的肩膀,楚天妤才哽咽道。
“也许是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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