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俩的确是打心里感激你们,你就让姑做回东,不然回去之后我们心里难安啊!”
叶娟儿之所以很快就跟老叶家关系处得这么好,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两家都是一样性情的人。
叶大嫂自己也清楚欠人情的感受,若是不能表示点什么,这件事就会一直压在心里,越来越沉。
于是叶大嫂只得道:“那你们也别太破费了,咱们随便找个馆子吃点东西便是了。”
“哎,都是向鑫安排的,他在县城做学徒,对这里的酒楼饭馆都熟悉,我们俩可不懂。”
叶娟儿直接把责任推到儿子身上去了。
刘全赶着车,很快便听到了一家酒楼门口。
二层小楼的酒楼装潢得颇为奢华,看起来还挺新的。
若是搁在平时,叶娟儿难免要上下打量感慨一番。
但是刚从京城回来,见识过玲珑阁和瑰宝斋,再看县城这个酒楼,就怎么看都觉得浮夸张扬没有内涵。
“怎么挑了这么个地方?”叶大嫂一看这个门面就觉得肯定很贵,抱着晴天不想进去。
叶娟儿一把挽住她的胳膊道:“到都到了,向鑫也已经在里头等着了,快进去吧!”
叶大嫂无奈,只得跟在叶娟儿身后进了酒楼。
虽然只是一家开在县城的酒楼,但是县城里也是有不少家境殷实的人家的。
他们几个一进门,立刻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视线。
几个人像是误入了什么奢华之所的乡巴佬,光看衣裳就不像是能来这种地方吃饭的人。
叶娟儿被众人的视线看得有些尴尬,叶大嫂的脚步也有些迟疑,犹豫着想说要不还是换个地方吧!
一楼大厅内吃饭的人也开始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起来。
“这是走错地方了吧?”
“穿成这样也吃得起宴宾楼?”
“若是连这样的人都来这儿吃饭,那我以后可再也不来了,简直是自贬身价。”
“肯定是走错门了,这里一道菜,都够他们全家活一个月了吧?”
各种议论声传入几个大人的耳朵里,说得他们耳朵都红了,感觉呼呼地发热。
若非儿子还在楼上雅间等着,就连叶娟儿都恨不得立刻转身离开算了。
只有一直被叶大嫂抱在怀里的晴天丝毫没有察觉到周遭的尴尬,她的注意力全都被酒楼的柜台旁边的那个大座钟吸引过去了。
她今天刚跟秦鹤轩学会看表,正愁没地方过瘾呢!
于是她仔细看了一下表盘上的指针,转身抱住叶大嫂的脖子道:“娘,都戌初一刻了,还不吃饭么,我都饿了。”
仿佛为了验证晴天的话,她话音刚落,肚子里就传来咕噜噜的声音。
晴天这话一出,周围瞬间就安静了。
宴宾楼新开张不久,不但装潢花了不少钱,店里的陈设也都比县城其他酒楼好上许多。
就说这个柜台旁边的大座钟吧,刚开业那会儿,多少人为了来看一眼座钟,特意排队花钱也要来店里吃一次饭。
许多人别说能看出几点了,就连座钟都是生平第一次见。
听到晴天脱口而出地报出时间,屋里登时寂静了一瞬。
晴天说完感觉周遭一下子安静下来,还有点奇怪地左右环顾了一圈。
见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看,立刻害羞地把脸埋进了叶大嫂的怀里。
有人按捺不住好奇心,扬声问:“伙计,这小姑娘说的时辰对么?”
伙计也被问得一愣,他虽然在酒楼做事,但是他也不会看座钟啊!
紧接着便有人质疑道:“小姑娘,你会看钟?该不会说瞎说的吧!”
晴天闻言登时急了,自己今天刚学会的,秦哥哥都夸自己学得快呢!
她记得一清二楚,怎么可能是瞎说的。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瞎说,晴天立刻掏出怀表,按开上面的盖子看了一眼。
确认时间没有错之后,她立刻十分有底气地说:“就是戌初一刻,现在已经稍微超过一点儿了!”
殊不知大厅内的人已经都看傻眼了。
穿成这样的一家人,小姑娘居然能从怀里掏出一块怀表?
大家立刻开始仔细打量起其他人来,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什么有钱人化妆改扮的。
但是有钱人是很难完美地装作乡下人的。
眼前这几个人,只看脸和手上粗糙的皮肤,就几乎可以断定都是常年在地里干活的人。
一时间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这也太奇怪了吧?
叶大嫂这边,一听说女儿饿了,登时也不想那么多了,抱着晴天就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其他人见状急忙跟上,径直上楼去了雅间。
刚才还在说风凉话的几个人登时讪讪的。
有人还摸摸鼻尖给自己找补道:“看来是那个大户人家,下人们带着小主子出来吃饭吧!
站在一旁的伙计心道,人家刚才那声娘喊得脆生生的,你们这会儿又装没听见?
一行人上楼之后,被二楼的伙计引到一个雅间,这才跟叶向鑫第一次见面。
“这就是向鑫吧?个子这么高,真是生得一表人才啊!”叶老大主动寒暄着。
“叶大哥,大嫂,叶四哥。”叶向鑫起身,挨个儿跟大家打着招呼。
等她回过神来,人都已经被叶大嫂送到东厢房屋里,手里还攥着那块衣料。
叶大嫂平时就是个干净人儿,屋里家具虽然都是半新不旧的,却都被她收拾得格外整洁干净。
“这是我家屋里,您别嫌弃,在这儿歇会儿,睡个午觉什么的都行。
“我把门儿给您关上,保证不会有人来打扰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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