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为民回到文讲所，往日里热闹非凡的景象消失了，只有空旷和寂寥，他坐在宿舍的床上，怅然若失。
林为民淡淡道：“见又能见得着几面呢？”
说完了这个消息，结业仪式真的要结束了。
“行了，别伤感了，又不是见不着面了。”
领|导们讲完了话，就开始颁发结业证书。
林为民收拾好东西，走出了文研所。
眼下所里一片慌乱，谢师宴那天是文研所生活的一个高|潮，从那天之后，班里的同学们似乎都在等待着结束的这一天。
龙江农村那就是个插队的地方，自己不可能回去。奉天老家除了一套老旧的房子，连条狗都没有。
一时之间，台上台下，泪水涟涟。
“唐老师！”林为民应了一声。
姜子隆和章临挨屋串门，到了林为民他们宿舍，两人将几个本子递给林为民。
老师们断断续续的讲完，学生们又自发走上讲台，诉说着这半年在文研所学习生活的收获和感触。
“为民，你这……”
焦运典几人依次将住址和通讯方式写到本子上，到林为民的时候他却犯了难。
“所里替伱们每位学员都向工作单位请了三个月的创作假，你们一直到年底都可以写东西不用去上班！”
他倒是留在燕京了，可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一早，十八路公交车站再次重复昨天的情景。
那些明天才走的同学送着他们来到十八路公交站，当初大家来时，也是坐的这辆车。
所长许刚上台和大家说了一个好消息。
石铁生点头，“确实，这样的际遇不是人人都能有的，为民是个有福气的人。”
大家情不自禁的互相握手、拥抱，真情流露。
林为民身边只有曲小伟这个燕京本地人，他望着公交车的背影嘴里喃喃自语。
“再见了，老郭！”
台下瞬间响起一片欢呼声。
在文研所度过了半年时间充裕的学习生活，冷不丁回到工作岗位，大多数人确实需要一个缓冲，这三个月的创作假期就是再合适不过的缓冲了。
同学们争相跑来向他道喜，顺便还不忘表达一下羡慕嫉妒之情。
林为民手中握着结业证书，心中百感交集。
同学们一个个上车，转身、挥手、告别。
在石铁生家待到下午，林为民和曲小伟回到文研所。
“甭管是福气还是运气，反正是让人眼气。”曲小伟总结道。
简短的道别后，大家齐齐背上了行囊。
“我算什么有福气的人？顶多算是有运气。”
跟开学时的花团锦簇相比，结业的场面略显萧瑟，文协来了几位领|导，但主要还是所里的师生们。
曲小伟沉默了。
站在原地怔了好一会儿，林为民才在曲小伟的叫声中回过神来。
那一本本红色的小本子，是这半年时间的见证。
林为民解释道：“以后就留在燕京了。”
“好的，谢谢唐老师。”
主管学生工作的唐玉秋老师、驻校的尤晓珊老师、王艺芬老师、打字员小林、图书管理员小井……
“《当代》的电话打到了所里，你的工作调令已经发往东北，你得回去办一下档案调动和户籍调动。”
“为民，走了？”小井冲林为民打了个招呼。
“走了，小井！”
林为民朝小井说了一句，迈开大步向前，一如他来时那样。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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