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下了车,他几乎连一步都不敢走。
夜色中路灯发着惨淡的光,照在两边的积雪上,半夜时分,小区里早已没有人烟。
他半踮着脚尖,一步步往前挨。
从没觉得这段路这么长过,走到楼梯口,他靠着单元门脱了鞋,光着脚一步步往上走。
他在心底祈求着,封允千万不要在家,但天不从人愿,钥匙刚插进门锁里,门就自动打开了。
封允背光站着,宁安赶紧把拎着鞋的手藏到背后,往后退了一步,想把自己的脚藏进黑暗里。
但已经晚了,封允看到了他惨白的脸,往下看看到他雪白棉袜上的大片血迹,看到隆冬时分他光着的脚。
“发生什么事了?”他的话音微微打颤,看着宁安的眸子黑的骇人。
宁安放松了手臂,露出了自己手指勾着的那双鞋,故作轻松地说:“没事,秀场的鞋子磨脚。”
封允弯下腰,一手扶着他的肩,一手勾住他的腿弯,将他抱了起来。
“哎?”宁安惊讶极了,他着急地挣了挣。
封允的手臂犹如钢浇铁铸一般,将他抱的死紧,他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从他的动作和力度里感受到他心底的不平静。
他轻柔地把他放在沙发上,蹲下身圈着他的脚踝,看他的伤脚:“袜子脱不下来,你等会。”
他接了热水,把他冰凉的脚放在他温热的大腿上帮他暖着,一点点打湿伤口,让凝固的血液化开,一点点试着把他的棉袜扯下来。
封允的眼神太吓人了,唇线抿得凌厉,宁安疼的咬着嘴唇出了一头的汗,一声也不敢吭。
“我去拿药箱。”封允起身,他几乎全程在看他的脚,反而没怎么看他的脸。
“呵呵,”宁安干笑:“其实没什么的,走秀经常遇到鞋子不合适磨脚的情况,很正常的,你把药箱拿来我自己处理就行了。”
封允没吭声,提着药箱过来,蹲在他脚下,把他的脚抱在怀里。
他的脚冷的像冰,一路冷到了他的心窝子里去。